洛暖沒多逗留一秒,轉身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走得堅決,沒有回頭,也沒有半分不舍。
***
洛暖回到辦公室就開始收拾東西,碰上王大發剛好做完事回來。
他看到洛暖如此,便好奇小聲問了句:“怎麼?你還是辭了?”
洛暖把東西收拾整齊,衝他笑一下,“沒有,我跟薑總說好了,回宣傳部。”
王大發想一下,聽著很是真誠,“回宣傳部也不錯,挺好的。”
洛暖站著又與他寒暄了兩句,便抱東西上樓去了。
搭電梯到二十六樓,熟門熟路地隨意找個空座位坐下來。
宣傳部的同事看到她回來,還驚訝了好一會。
不過再想想,她都和薑印白分手了,回到宣傳部好像也正常。
還是陸霏霏最先跑過來和她說話,好奇地問她:“你這是回來了?”
洛暖衝她點點頭,直接道:“嗯,回來了。”
陸霏霏又想安慰她,又不知道從哪安慰起。
最後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宣傳部挺好的,挺好的。”
洛暖笑笑,沒多說部門之間的好壞。
她回到二十六樓沒坐一會,安鈺便出來找了她。
把她叫去辦公室,倒也沒多餘八卦什麼,很是正常地跟她寒暄了幾句,然後還是把她分在了喬喬那一組。
洛暖回到宣傳部以後沒有什麼不適應,對於彆人的八卦眼神,也不多在意。
當然八卦歸八卦,還有不少人豔羨她呢,拚命拉著她問,在二樓總裁助理辦公室乾活,感覺怎麼樣。還有跟薑總這種人談戀愛,感覺又怎麼樣。
對於這些問題,洛暖多半都笑著敷衍過去。
解釋吧,解釋不清,說多了還要八卦,所以也隻能敷衍了。
就這樣敷衍幾回下來,大家也就不再多八卦了。
離開了薑印白,離開了那些是非八卦,洛暖的生活又變回朝九晚五。
沒有什麼需要格外費神的事,每天就是工作、回家。
這樣挺好,至少格外踏實。
她原本確實也想過,如果回到宣傳部也還是解決不了她和薑印白之間的事,那她就再辭職。
而後來結果顯示,她呆在宣傳部沒什麼問題,一切都簡單。
薑印白
也說到做到了,沒再來招惹她。
自從她回到宣傳部,就沒有再在公司見過薑印白。
***
日子機械重複,沒什麼要煩惱糾結的事,時間便會過得很快。
小半個月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又是一個周五。
洛暖做完一周工作的收尾,收到陸霏霏的信息,問她:【晚上加班嗎?】
洛暖放鬆了一下回:【都乾完了,準時下班】
陸霏霏:【[鼓掌]待會一起下樓】
洛暖:【OK】
下班時間過了有十多分鐘,陸霏霏背了包到洛暖這邊。
洛暖也收拾好了東西,背起包和她一起出門。
這時間等電梯的人倒是不多,洛暖伸手按了下行鍵。
一會後電梯門在眼前打開,隻見裡麵隻站了一個人——錢澤。
洛暖和陸霏霏先後進去,便沒有彆人再進了。
她們一起和錢澤打了個招呼,隨後都默了聲沒再說話。
電梯下行順利,然後冷不丁的。
錢澤突然出聲說:“你把薑總拒絕了?”
聽到這話,洛暖和陸霏霏都是一愣。
洛暖沒動作,陸霏霏則默默轉頭看向她,滿臉都是八卦神色。
洛暖沒想到錢澤知道內情。
她站著猶豫一會,直接點了點頭,“嗯。”
陸霏霏聽到這樣的回答,一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錢澤沒關注陸霏霏,忽又感慨,“那看來是傷得不輕啊。”
洛暖麵露疑惑,遲疑地轉頭看他一眼。
誰傷得不輕?
薑印白?
錢澤隻稍瞥了洛暖一眼。
又說:“自從你回到宣傳部,他好像沒法進入工作狀態,就不大來上班了,你不知道?”
不能進入工作狀態?
因為她?
洛暖覺得更懵更疑惑了,不是很相信,衝錢澤搖搖頭。
錢澤語氣輕輕的:“他對你是認真的。”
洛暖沒能開口說話,電梯停穩,門在眼前打開。
錢澤沒有和洛暖再多聊,好像就是隨意說了那麼幾句話。
電梯門一開,他就邁開步子出去了。
洛暖微微發著呆,還是被陸霏霏拽了一下,才回神出電梯。
一出電梯,陸霏霏就壓著聲音上來八卦,“什麼情況啊?你拒絕了薑總,薑總為情所傷,連班都不上了?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洛暖擰起眉心扁扁嘴,看向陸霏霏,“你覺得可能嗎?”
薑印白是什麼人,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呢?
不過想到這裡,洛暖又突然想起來了——薑印白心理有問題,難道真的受到影響了?
咯噔一下,她心裡瞬間忐忑起來,眼神也忽閃。
陸霏霏的思緒卻還在她的話上,接她的話道:“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性挺小的。薑總是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又不是處在青春期的純情少年,你說呢?”
心裡有點不安,洛暖態度敷衍起來,“我也覺得沒可能。”
陸霏霏認同地點點頭,忽又想到錢澤的話,拉著洛暖問:“可你拒絕薑總是什麼意思啊?你之前不是說,你是被他甩了嗎?”
洛暖暫時沒有心思和陸霏霏八卦這些,而且她也不想過多說自己和薑印白之間的事。
一說就有牽扯,好像她不甘心,非要扒著他不放似的。
和陸霏霏在公司門口分道,洛暖往停車場方向去,“有機會再說吧。”
陸霏霏有點不甘心,但還是衝洛暖揮了揮手,自己往地鐵站方向去了。
洛暖坐到車裡,關上門就掏出了手機。
可點開微信聊天頁麵,猶豫了很久也沒有發出半個字。
然後她看著手機慢慢冷靜下來,手指按了一下電源鍵關了手機。
她已經把薑印白拒絕了,難道再假惺惺地發信息關心他,給他希望嗎?
這樣一來,那又是斬不斷理還亂的曖昧。
這種事,就該徹底理清的。
***
周六的上午,關楠又來了薑印白這裡。
照例給他檢查身體,問他藥吃得怎麼樣,再按照定好的治療方案幫他紓解心理。
其實近來的治療效果並不怎麼好。
薑印白的病情嚴重,連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關楠了解了他新的狀況後,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句:“要不要找她過來?”
薑印白知道她說的是誰,隻搖頭拒絕:“不用。”
關楠輕輕咽口氣,“如果她能有效幫助你緩解病情,為什麼不要?”
薑印白也還算坦誠,“我不需要彆人的同情。”
他還沒到需要用病情向人博同情的地步。
關楠眼神認真,“可是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可能會影
響到公司。”
薑印白倒是不怎麼擔心,“有錢澤在,暫時不會有問題。”
關楠說服不了他,隻好隨他。
同時她也想不明白,怎麼感情也能影響到他的病情?
那個女孩子,在他的潛意識裡,就這麼重要?
她說服不了薑印白做更多,隻能做好自己該做的。
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囑咐薑印白在家好好休息調整,也就拎包走人了。
薑印白現在的狀態,確實也隻能在家休息。
他也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沒事便坐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看書,累了就抬頭看看窗外的綠化風景。傍晚吃完晚飯,再一個人出去散散步,思考人生放鬆心情。
而每次有這樣大片思考的時間,他總會想起洛暖。
女孩子的那張臉,印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或笑或惱或怒,每一個表情都很清晰。
想得多了,心頭揪著隱隱的痛感,窒息憋悶的感覺也會加重。
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周末他也沒出去做什麼。
就這麼鬆鬆散散地煎熬著時間,越想好起來,卻越是事與願違。
周日晚上,他躺在躺椅上看稀疏不見光的星星。
從一開始想洛暖,到後來想到沈問,又順延著想到那個屬於洛暖和沈問的小公園。
他之前常去,後來因為項目忙,去的也少了。
這會又想到在那個小公園裡坐著的感受,心裡按捺不住,便起身進屋拿了車鑰匙。
他獨自開車出門,心裡的目的地是那個小公園。
倒沒想在那裡偶遇洛暖,因為他知道,洛暖不在家住,也不大去那裡了。
他開著車上路,起先還挺正常。
後來估摸想得有點多,精神狀態開始恍惚起來。
路燈光線十分刺眼,晃得眼睛花。
並不打算停下來,薑印白用這樣的狀態,強撐著又開了一段距離。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產生了幻覺,冷不丁的,忽然看到一個一人高的黑影竄到了他車前。
隻那麼一瞬,他全憑本能,手上猛打一下方向盤。
繼而“嘭”的一聲,車頭撞在了路邊的樹上。
好在他車速不怎麼快,這一下撞擊的破壞性並不大。
但薑印白腦門磕了方向盤,人在恍惚中丟失了大幾分鐘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