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薑印白的車時,洛暖急著呼吸,停步在了原地。
薑印白也在車裡看到了她,隨後開門下車,把車門輕輕關上。
洛暖沒有等他再有什麼動作,在眼淚奔出眼眶的瞬間,她邁開步子幾步跑到他麵前,一把抱住他。這回輪到她抱得緊,抱著不願意鬆手。
眼淚流了一臉,把薑印白的大衣胸口蹭濕了一大片。
薑印白也沒有說話,收起胳膊把她擁在懷裡,情緒與她同步。
眼眶裡濕意森森,嘴角卻有一絲溫暖踏實的笑意。
洛暖就這樣抱了他很久,等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放開他。
眼眶是紅的,她抬起頭看著薑印白,說話鼻音有點重,聲音微微哽咽,“真的……想起來了嗎?”
薑印白抬手輕輕摸她的頭,聲音難得地溫柔,“隻是部分。
”
洛暖吸吸鼻子,還在糾結一個點,“腰裡的那道疤,為什麼沒有了?”
薑印白搖頭,“全想起來,可能還要費點力氣。”
洛暖沒再懷疑他,衝他點點頭。
隨後兩個人坐去車裡,在微弱的路燈淺光裡,又默默無聲了很久。
情緒一點點緩和,心裡的感覺也就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洛暖說話還是帶著鼻音,有些奶奶的感覺,轉頭看著薑印白說:“你變得太多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薑印白目光和語氣都和軟,“我讓你失望了?”
洛暖收回目光,低著頭,說話聲音小,“總之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沈問哥哥非常溫柔非常好,可再看看你,除了臉,真的一點都不像他……”
看洛暖模樣和說話語氣都可愛,忍不住有點想笑。
但薑印白確實也很心虛,語氣仍和軟認真,且硬著頭皮厚臉皮道:“那是你還沒有真正了解現在的我,我挺好的,人的本性不會變。不是有句話說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洛暖轉頭看向他,目光有點氣,“我已經很了解了。”
說完更有點氣,“自從在酒吧重逢後,你自己想想啊,你對我說了多少過分的話,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想想都不想認你了……”
薑印白一臉理虧,憋到說不出話。
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總結起來就是——無恥、刻薄、混賬、王八蛋!
他到底為什麼會說出那些事做出那些事??
如果可以,真想穿回去把過去大半年的自己捶死啊!
就算不捶死,也要死揪著自己的領子告訴自己——清醒一點!不要作死!
可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已經都做過了。
現在怎麼辦?
把自己的膝蓋跪碎?
說起來更尷尬的是,他之前說的話做的事,不少還是出於吃自己的醋。
想想自己因為洛暖一直沒忘了自己而無限作死……
真的是……
要不他就直接跪下認罪吧!
總比真的看洛暖狠心不認他好啊!
薑印白默默牽起洛暖的手,看著她道:“暖暖,看在我離開你這麼多年都守身如玉,並且努力變得這麼優秀的份上,不要放棄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會發現,我真的還
是以前的沈問。人真的沒有變,變的隻是身份。”
聽了這些話,洛暖又想氣又想笑。
一會,她把手從他手心裡抽出來,換了態度語氣,“那你先說,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離開?”
薑印白表情和語氣都認真,“這些事情我都還沒有想起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既然如此,洛暖也就沒有再逼問他。
或許他的心理疾病,都跟失去的記憶有關係。
讓他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
感覺到有點冷,洛暖把手往羽絨服的袖子裡縮一縮。
她沒再和薑印白聊過去的事,看向他問:“你是不是在這裡坐了一夜?”
薑印白默認了道:“沒有白坐,想起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洛暖轉著頭又看他一會,語氣裡帶了點心疼與關心,“這麼冷,快點回家吧。”
薑印白看她整個人縮在寬大的羽絨服裡,不想讓她陪著挨凍,隻道:“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快回去吧,待會天亮還得上班。”
洛暖抬頭看一眼仍有繁星散落的烏黑天空。
看完落下目光看向薑印白,“你先走,我看著你走。”
說完怕他不聽,立馬又補一句:“想要我認你,想要我原諒你,必須聽我的。”
薑印白沒再執意,慢慢點一下頭,出聲答應洛暖:“好。”
這樣說好了,洛暖轉身下車,繞過車身站到路邊去,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為了確保他不是說謊,她得看著他走掉才行。
薑印白確實也沒有立馬就走人,坐在車上轉頭看了洛暖一會,目光流連不舍。
好像要時時刻刻和她呆在一起才能安心,好像怕走了就再次失去了。
這樣對視片刻,忽而他又下了車,站到洛暖麵前,二話不說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親完看著她,認真低聲道:“我回來了,不會再讓你失望,也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洛暖抬起眼瞼碰上他的目光。
控製住自己的心緒,她開口小聲說:“看你表現。”
薑印白笑一下,“好。”
耳根的熱度被風吹散,再積聚起來。
洛暖拉開他的手往後退兩步。
站定了,看著他又說:“還得約法三章,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薑印白隻有點頭的份,“好。”
洛暖繼續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好了,現在回家,麵壁思過吧。”
薑印白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笑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