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導演沒想到會遇到季摘月,一問手底下的人,才知道國家射箭隊也要飛去蔓穀,打比賽。這難道是孽緣?他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裴慕現在的狀態,很可能拍不了戲了。如果還沒走出來,隻能換男演員。資本一旦開始運作,就等不起了,每一分鐘都在燒錢,裴慕能理解的。
裴慕精神恍惚,腳步略有些虛浮地走向vip通道。狗仔們嗅出了不一樣的氣息,好像是見到季摘月才變成這樣的,之前《秦淮河上》就傳言影帝入戲太深,出戲難。這次兩人“同遊”太國,嘿,有東西可以寫了。
李導演和他合作過數部戲,從沒見過一部戲結束三個月,裴慕仍然睹物思人,失魂落魄至此的。難道季摘月是他的劫數?
《神探》劇組的暗潮湧動,而季摘月對此一無所知。
S市飛蔓穀4個小時,不長不短的時間。隻不過坐的是經濟艙,對於人高馬大的運動員來說,實在逼仄,腿腳伸不直。
季摘月坐在一排座位的中間,膝蓋抵著前邊的椅背。左邊坐的是裴炫,右邊是男子射箭隊隊長馬奔奔。馬奔奔情況好點,機艙的人接連落座後,他雙腿伸到過道外邊一點。
而裴炫白嫩嫩的腿很可憐地半抬著,折在身前,像在坐蹺蹺板。
四個小時腿要麻掉啊。
季摘月招手問空姐,“有沒有解決辦法啊,你看我們隊員的腿就這麼翹著嗎?你們座位太小了,四個小時要麻掉的。”
如果是彆人和空姐抱怨,空姐會置之一笑,然後抱歉,座位就是這樣,我們感動身受,無法解決雲雲。但對麵的人是季摘月,一個大明星。空姐思索幾秒,臉上堆笑,“您稍等,我去問下乘務長。”
又過了兩分鐘,空姐優雅地走過來,把裴炫和季摘月喊到乘務員休息區說話。
乘務長體貼入微說,“裴先生,季女士,你們升艙了。”
季摘月明白了他們避人耳目,要在這裡說話的原因,被其他人聽到了,可能也會要求升艙。
季摘月不假思索,“我坐經濟艙就可以了,奔奔去。”
沒想到季摘月會讓人,乘務長臉龐抽搐了一下,“剛才少說了馬奔奔先生,三位一起升艙了。”
於是他們三個領著小背包,在眾隊員羨慕的眼神中,升了艙。
馬奔奔憨厚老實,被好運砸中,有點點不好意思。隊員央求他,“笨笨,換一個座位唄。”
馬奔奔提著運動包,一臉為難。隊員麵露希冀。
馬奔奔沉吟半秒,“做夢,不換。”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隊員們哄堂大笑。十月初,剛過了一波十一假期,現在旅遊的人不多。
季摘月升艙後,順理成章地和歲何坐到一塊去了。
飛機飛了兩個小時,季摘月起來走動一下。然後回座位繼續看美劇。
忽然進入氣流層,飛機顛簸了一番,雨點拍打飛機窗戶,雲層黑漆漆的。
季摘月倒不害怕。
她聽見身後一排座位,龔姝琪沉聲安撫,“裴影帝,彆怕,經過這段氣流層,我們就沒事了。”
季摘月難得回頭,和裴慕交流。裴慕嘴唇發白,在《秦淮河上》這部電影中,季摘月飾演的前妻死於一場空難,季摘月猜影帝想到了這個。於是出聲,“裴老師,顛簸很快就過去了,彆擔心。”
影帝瞳孔映出季摘月,麵前的女孩子是射箭運動員季摘月,不是他的妻子。他也該走出來了。蒼白地笑了笑,似是在與自己和解。
“謝謝你,摘月。”
她也不清楚個性敏感的影帝內心活動如何,反正他說“謝謝”這句話的時候,季摘月明顯覺得他走出來了。兩人心照不宣地互相頷首。
這一瞬間,飛機終於穿透氣流層,天色放晴。
過道地上有隻奶白色的小北極熊玩偶,是剛剛飛機顛簸滾落在地的,裴影帝拾起,交給前麵的季摘月。季摘月說,“裴老師留著吧,前麵座位還有。”
“謝謝。”裴慕收了起來,把北極熊放到懷裡。平靜了一會兒,繼續看書。
身旁的龔姝琪咬咬牙,自己剛剛那麼安慰,影帝連個眼神都不給她,季摘月三言兩語就給哄好了,這個狐狸精,給裴影帝下蠱了嗎?
過道旁邊席位的李導演,確信裴慕出戲了,高懸的心終於落到肚子裡。演戲這方麵,入戲很玄,出戲需要時間,對於裴慕這樣的戲瘋子來說,入戲和出戲更需要機緣。不過李導演下定決心,今後可不能再讓他們兩搭戲了。
季摘月看了一會兒美劇,拿出單詞本刷了刷單詞,她現在每天背20個單詞,有雅思的底子在,刷單詞很快。
這次和太國人的友誼賽,肯定要用到英語。
四個小時後,抵達蔓穀機場。
太國射箭隊接機,馬奔奔和陳斌帶著運動員們下飛機,他們帶的都是登機箱,東西不多,主要是反曲弓和複合弓的弓箭體積大,之前辦理了托運。於是一行人又去傳動帶邊等托運的行李。
陳斌清點人數,“大家東西都帶齊了?”
“好了教練。”
於是20多個人,拉著行李箱,找太國射箭隊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