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陶桃都輾轉難眠,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麵就會浮現出昨天下午程季恒在廚房裡親她時的畫麵,無論她怎麼克製怎麼抵抗,這個畫麵都揮之不去,好像深深地紮根在了她的腦海裡。
他竟然親了她。
那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親吻,卻給她帶來了排山倒海般的震撼與震驚。
還有他的那句:“以後你彆想蘇晏了,跟了我吧。”
這是表白麼?
還是……一句玩笑話?
直到現在,她的腦子裡依舊亂糟糟的,完全捋不清頭緒。
當時她更是淩亂到難以複加,腦子裡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甚至都快忘了該怎麼去呼吸。
她隻覺得廚房的溫度越來越熱,像是放在熱水上的蒸籠,而她是一隻被放在蒸籠裡的螃蟹,周身越來越燙,臉頰更是燙的像是要沸騰。
不消多想,當時她的臉一定比被蒸熟了的螃蟹還紅。
她還記得,當時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期許,也帶著緊張——他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但她並沒有回答他,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腦子裡亂,心裡比腦子還亂,就好像她的心裡有一麵大鼓,一支木槌在不停地敲擊著鼓麵,敲的她頭昏腦脹不知所措。
上學的時候,她也收到過不少男生的表白,可是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茫然淩亂。
而且那些男生也沒人會在表白之前先親她一下。
隻有程季恒。
她以前從來沒被男生親過,他是一個。
直到現在,她的那半張臉還在微微發燙。
以前在被表白之後,她都會乾脆利落地拒絕那些男生,可是這次,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那個時候她甚至忘了還有拒絕這個選項。
當時她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匆忙埋下了腦袋,用一種機械般的僵硬語調說了句:“快做飯吧,還要去給奶奶送飯。”
她記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程季恒歎了口氣,聽起來好像很失望,但他也沒放棄,語氣溫柔,卻很堅定地對她說道:“我會一直等著你。”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熱到了耳根,沒再說話,緊緊地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切菜。
之後她沒再跟他說一句話,切好菜後,開始做飯。他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地給她遞個東西,打個下手。
自從他在家中住下之後,他們倆個幾乎每天都這麼一起做飯,剛開始的時候,她嫌他多餘,還覺得他站在廚房占地方,影響她的發揮。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地習慣了做飯時身邊有他的感覺,而且配合的次數越多,他們倆也越來越默契了,現在她做飯的時候幾乎不用開口,僅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她悶了米飯,做了一道紅燒肉,燉了蓮藕玉米排骨湯,又炒了一個青菜胡蘿卜。
她知道他不吃肥肉,所以在菜市場買肉的時候專門挑了一條偏瘦的。
吃飯的時候,她也沒有跟他說話。匆匆吃完了飯,她就去了醫院,給奶奶送飯。
這回他沒有陪她去醫院,可能是想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她確實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腦子裡亂糟糟的,像是有人在裡麵放了一把火,奶奶都看出來她的魂不守舍了,還問她怎麼了。她隻能回答沒事。
她在醫院待到了九點多還沒回家。
最後,程季恒還是來了醫院,把她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低著頭,一路保持沉默。他也沒有逼著她說話,隻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在他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之前,晚上獨自一人回家的時候,她都會有點害怕。
小城的夜晚很寂靜,晚上八點半之後馬路上幾乎就沒什麼人了,她很怕會在半路遇到壞人,包裡隨放著防身用的小刀和防狼噴霧。
但是自從他出現之後,她就再也沒害怕過。
他每天都會去接她下班,晚上再陪著一起回家。
或許奶奶說的沒錯,她太軟了,而他很硬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有安全感。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有點習慣他在身邊的日子了。
但她還是不知帶該怎麼處理這份感情。
太突然了。
到家後她就把自己關進了臥室裡,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她縮在被窩裡,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他洗漱完,回到了臥室,她才跑出去洗澡。
再次鑽進被窩裡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就困了,可今天晚上卻怎麼都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和那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一直輾轉反側到窗外的天色蒙蒙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程季恒昨晚也沒怎麼睡,枕著胳膊盯著天花板,內心一片煩躁。
對於這顆傻桃子,他胸有成竹,完全有把握讓她愛上自己。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以前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女人,更彆說花心思用手段讓女人愛上自己了。他覺得這種行為就是在浪費時間。
但這顆傻桃子卻又一次的成為了他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