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桃許願的時候,他微微扭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身她。
剛滿二十歲的姑娘,乾淨又清澈,粉嫩又香甜,如同一顆剛剛被摘下來的水蜜桃。
他的蜜桃。
她這幅虔誠認真的模樣看起來乖巧極了,特彆好欺負,程季恒沒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正在虔誠許願的陶桃心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界,氣呼呼地看著他:“你乾嘛呢?”
程季恒:“親你。”
“……”
你還挺理直氣壯?
陶桃氣得不行:“你虔誠一點!”
程季恒從不信神佛,更不信虔誠。
母親死後,他就不知道虔誠是什麼了。
如果虔誠這種東西真的有用,母親也不會死了。
不過既然這顆傻桃子這麼投入,他也隻好認真起來,最起碼要擺出一副虔誠的樣子給她看,不然她會不高興。
他今天陪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安心。
於是他跪直了身體,看向了麵前的月老樹。
連理枝枝乾粗壯,如華蓋般的枝頭上掛滿了紅色的結發扣,跪在地麵朝上看,畫麵十分的壯觀震撼。
抬眸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晃神。
或許,可以許個願。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他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輩子。
這個想法冒出腦海的那一刻,程季恒滿心震驚,他懷疑自己瘋了。
這時,陶桃認真又嚴肅地叮囑道:“我們現在要拜月老樹,拜三次,你虔誠點!”
她又要求他虔誠。
程季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答應了她:“好。”隨後陪著她一起,朝著月老樹拜了下去。
他很虔誠,但不是對這棵樹虔誠,而是對她虔誠。
他不確定自己愛不愛她,但他很確定,自己在乎她。
……
拜完月老樹,兩人就離開了雲山。
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下午三點了,陶桃有點困,想去睡覺,但程季恒卻不讓她睡,偏要讓她照著他的筆跡抄一百遍他的名字,不然就要接受另外一種懲罰方式。
兩種懲罰方式,一個累,一個更累,陶桃隻能選擇前者。
為了不被迫選擇第二種懲罰方式,她隻好撐著眼皮坐到了書桌前。
隻有客廳有空調,所以一到夏天,陶桃就會把自己的書桌從臥室裡麵拉出來,擺到客廳的窗前。
在她被逼無奈地趴在書桌邊抄名字的時候,程季恒搬了張凳子坐到了她身邊,親自監督她執行懲罰任務。
搞得跟教導主任監督違規亂紀的學生一樣。
陶桃上學的時候都沒有經曆過這種特殊待遇,誰知道畢業之後竟然體驗了一把,氣得不行,但卻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他直接執行第二項懲罰,於是她把所有的怨氣全發泄在了寫出的名字上,下筆力氣大的都快穿透紙背了。
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眼角眉梢卻寫滿了不服氣,看起來特彆好欺負。
程季恒忍不住地想欺負她:“剛才忘了告訴你,如果你抄寫的內容沒有達到我的標準,還是要執行第二項懲罰。”
陶桃:“……”
這不是欺負人麼?
她忍無可忍:“為什麼要按照你的標準?我抗議,你在我這裡沒有公信力!”
“抗議無效。”程季恒咬字輕慢,語氣淡淡,“誰讓你當著我的麵想蘇晏呢?”
陶桃有點心虛,卻死不承認:“我沒有想他!你誣陷我!”
程季恒:“真沒想他?”
陶桃麵不改色信誓旦旦:“真的沒有!”
程季恒:“那你也要抄。”
陶桃氣急敗壞:“憑什麼?”
程季恒:“罰你撒謊。”
陶桃:“……”
雖然我說不過你,但我還是不服氣!
她的腮幫子都被氣鼓起來了,看起來像極了一團軟糯糯的麵團,特彆好揉捏,程季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快抄,抄完跟我去睡覺。”
陶桃:“抄完也不和你睡覺!”
程季恒微微眯起了雙眼,語氣冷然:“你再說一遍?”
陶桃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二話不說立即拿起了剛才扔在書桌上的筆,開始乖乖地照著那張紅紙臨摹他的名字。
程季恒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等陶桃寫完一遍他的名字後,他忽然啟唇,聲色溫柔而低醇,如同磁石般迷人:“下筆力度不對。”
言必,他起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身後,俯身彎腰,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她的後背上,同時伸出右手,將手心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來教你。”
這四個字,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帶著燙人的溫度,如熱風般飄入耳中,鑽入心田,十分撩人。
聲控的福音之嗓。
陶桃的耳朵紅了,心尖猛然一顫,刹那間半個身子都軟了,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他。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削瘦立體,如刀削斧砍,很有男人味。
緊接著她看到了他的喉結。
他的脖頸白皙修長,線條性感,喉結突出,荷爾蒙氣息爆棚。
他身上穿著一件灰黑色的短袖,圓領,領口處的鎖骨若隱若現。陶桃的眼都快看直了,甚至已經開始腦補鎖骨下麵的畫麵了。
他的胸膛寬闊、緊實,並且很溫暖,她很喜歡在纏綿結束後趴在他的胸膛上。
下麵是腹肌,六塊,她查過。腹肌兩側還有性感的人魚線。
再往下是……畫麵在腦海中閃現的那一刻陶桃瞬間屏住了呼吸,臉頰開始發燙,心跳也開始加快。
幾秒鐘後她才反映過來自己的思想歪斜了,非常危險,於是趕忙閉上了眼睛,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把這種危險的思想從腦袋中甩出去。
程季恒將她的這些小動作儘收眼底。
他很滿意她的反應,卻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握緊了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寫字。
陶桃已經無心寫字。兩人的身體緊挨著,她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體溫,甚至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就連他的呼吸聲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誘惑。
誘惑她分神,誘惑她胡思亂想,誘惑她思想歪斜。
她想去和他睡覺,不僅是心裡想,身體也想。
她想要他,甚至有點迫不及待。與此同時,她又有些羞恥,以前她從來不會產生這種想法。
她的手在紙上移動,卻完全沒有用力,全靠程季恒帶著她寫。
糾結了好長時間,她決定主動一次,低著腦袋,聲音小小地說道:“你想去睡覺麼?”
她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程季恒能感受到她的躁動,那一刻他已經快瘋了,恨不得直接把她摁在桌子上,但他還沒欺負夠她,拚命控製著所剩無幾的理智,故作淡定地回答:“我不困。”
陶桃:“……”
你真的隻能理解到字麵意思麼?
她咬了咬唇,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和我去睡覺。”
這次她的聲音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程季恒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嗓音微微泛啞:“你困了?”
陶桃點頭:“恩……”
程季恒:“有多困?”
陶桃:“特彆困……”
程季恒漫不經心:“剛才不是說不想和我睡覺麼?”
陶桃低低地垂著頭,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現在又想了。”
她的臉頰緋紅,看起來特彆軟,並且還很甜。
程季恒現在特彆想把她弄哭:“有多想?”
陶桃的臉都快滴出血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滿心羞恥與急切,兩隻手緊攥著睡衣的裙擺,糾結好大一會兒,她抬起了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求求你了。”
程季恒瞬間炸了,直接把她從凳子上抱起來摁進了沙發裡,嗓音粗啞咬牙切齒:“以後要是敢這麼對彆的男人,我饒不了你!”
陶桃用膝蓋抵著他的身體:“拉窗簾!”
程季恒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去將客廳的窗簾拉了起來。
窗簾是深藍色的,十分遮光。
陽光被在了簾子後,房間內瞬間昏暗了下來。
老式沙發很窄,還是木質的,隨便一動就開始嘎吱作響,尤其是四條沙發腿,跟要散架了似的。
後來,程季恒把陶桃抱回了臥室。
客廳也沒套。
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後的每一次他們都會用安全措施。
可能是因為分離在即,這次兩人都比較激動,臥室內一直蕩漾著旖旎,春色肆意,許久之後才歸於平靜。
溫存過後,陶桃再一次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渾身綿軟無力,像極了一條身體柔軟的小狐狸。
程季恒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搭在她的後背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不懷好意的痞勁兒,又帶著溫柔的寵愛。
陶桃看到他在壞笑,沒好氣地質問:“你笑什麼?”
程季恒的笑意更深:“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老實人。”
陶桃又氣又羞:“我本來就是個老實人!”
程季恒的手滑倒了她的耳後,輕輕地捏著她的耳珠:“我喜歡你不老實的樣子。”頓了下語氣,他又補充,“特彆喜歡。”
她平時乖乖巧巧軟軟糯糯,像極了一隻小貓咪。
直到剛才他才發現,她也可以是一條魅惑十足的小狐狸。
隻有在他麵前的時候,她才會變成狐狸,隻對他表現出野性的那一麵,隻對他釋放誘人的魅力——這讓他很高興。
她是他的女人,他一個人的。
陶桃臉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
濃情蜜意的時刻,她滿心都是對他的愛,甚至已經溢出了心房,通過血液灌輸到了四肢百骸,再一想到他明天就要走了,她就完全失了控,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隻是想要他。
她還能感覺到,他也在這麼瘋狂地愛著她,所以在被他取悅的同時,她也想儘力地去取悅他。
抿唇猶豫了一會兒,陶桃抬眸看著他,認真又嚴肅地說道:“你不能去找彆的女人做這種事。”
程季恒:“不找,隻乾你。”
陶桃:“……”
可真是簡單粗暴地保證。
她無奈:“你就不能正經點?”
程季恒眉頭一挑,理直氣壯:“我怎麼不正經了?”
陶桃:“流氓!”
程季恒:“我能對彆的女人流氓麼?”
陶桃氣呼呼:“不能!”
程季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那不得了,我隻能對你耍流氓,你還不讓我對你耍?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陶桃又氣又笑:“你就會狡辯!”話音才剛落,她忽然鼻子癢癢,沒忍住打了個小噴嚏。
客廳的空調還開著,臥室門也沒關,冷風依舊在傳送。
剛做完的時候,她身上全是汗,現在緩了一會兒,熱氣消散,冷風再一吹身上的汗,就有點冷了。
程季恒趕忙打開了被子,將她裹嚴實了,然後抱著她輕輕翻了個身,讓她躺在床上,這樣他能完完全全地將她攬在懷中。
陶桃縮在他的懷中,隻有張小臉從被子裡露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不舍,又帶著幾分期許:“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程季恒:“最多兩個月。”
“哦……”其實她感覺兩月的時間很長,不過他也用了“最多”這兩個字,說明還是有可能在兩個月之內回來的,一想到這兒,她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有點舍不得他。
她一點也不想讓他離開自己。
猶豫了一下,陶桃沒忍住說了句:“你儘量早點回來。”
“嗯。”雖然答應了她,但程季恒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在兩個月之內回來,他隻能儘量將時間縮短在兩個月這個期限。
程吳川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廢物,並且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廢物,所以他連想都不用想,無論是集團還是程家,絕對都有一筆爛賬,更何況還有個柏麗清。
程羽依雖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但是跟程吳川和柏麗清比起來,他這個好姐姐簡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基本沒有給他添過麻煩。
一想到東輔,他就頭疼,但是他不得不回去。
他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在等這個機會麼?所以無論他有多麼的舍不得,還是要離開這顆傻桃子。
不過為了讓她安心,他還是向她保證了一句:“我一定會回來,你乖乖在雲山等我。”
陶桃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麼,隻能答應他:“好。”可她又忍不住問了句,“你家在哪?”
程季恒還是那個答案:“西輔。”
陶桃追問:“西輔哪裡?”
她從來沒聽他說過自己的家鄉,一次都沒有。
他也不願意帶她回家。
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愛,可也是真的很害怕他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隻有他了,如果連他也不要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再一次被拋棄的現實。
程季恒知道她想要一個具體的地址,這樣她才能安心,但是他不能跟她說實話。
在事情處理好之前,他不能讓她去東輔。
“西輔市東山區水庫路36號。”他曾去過西輔幾次,按照記憶中的印象,隨便跟她說了個地址。
“哦。”陶桃安心了不少,將這個地址牢記在了心中。
程季恒絲毫不懷疑這個小傻子真的會去西輔找他,又嚴肅地叮囑道::“不要去找我,我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現在不能帶你回去。”猶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不放心地對她說了句,“你去了可能會有危險。”
陶桃一怔,忽然想起來了他從昏迷中清醒的時候對她說得第一句話“你是誰派來的?”,後麵好像還跟了兩個人名,但她沒記住。
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有預感,他會很危險,所以她的心臟瞬間提了起來,擔憂又不安地看著他:“什麼危險?”越想越害怕,她脫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她想一直陪著他,哪怕是有危險她也不怕,她願意和他一同麵對一切。
程季恒不容置疑:“不行!”
陶桃:“可是……我害怕。”怕他再也回不來了。
程季恒後悔跟她說那麼多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溫聲安撫道:“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有事。彆胡思亂想,老老實實地在雲山等我回來。”
陶桃:“你要是不回來呢?”
他不可能不回來。既然要了這顆傻桃子,他就會保護她一輩子。
但為了讓她放心,程季恒發了個毒誓:“那就讓我爛穿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