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芳紅子慈善晚會當天。
所有嘉賓如約而至,蘇芳紅子養子也帶著他樂隊前來湊熱鬨。
高專四人組全部換上合身西裝,大田及時雨先生親自開車將他們送到了慈善晚會地點,很快,蘇芳紅子秘書就把他們迎了進去,安排在大廳最隱蔽位置。
精明乾練女秘書笑容滿麵:“蕭布爾麵具是本次慈善晚會壓軸品,我們已經提前放出了消息,有不少對蕭布爾麵具感興趣收藏家和靈媒都已到場,現場還有大量記者。”
她壓低聲音,充滿期待道:“蘇芳老師意思是,封印儀式越熱鬨越好。”
按照藍川冬矢話,這位女秘書跟蘇芳紅子純屬一丘之貉,蘇芳紅子吞掉慈善捐款時,這個女秘書也跟著分了一杯羹,現在再看女秘書積極態度,藍川冬矢話恐怕都是真。
夏油傑假笑道:“我們當然明白蘇芳女士意思,也願意儘力試一試。但如您所見,我們都還是學生,說我們是強大咒術師,恐怕難以說服那些記者與來賓。”
“不不不,您太謙虛了。”女秘書連忙道:“雖然普通人不了解咒術師存在,但靈媒和對這方麵有研究收藏家都是知道咒術師存在,據我所知,一級咒術師已經是咒術界少有佼佼者,你們等級已經足以說服那些收藏家了!”
“是嗎?那就好。”
女秘書又跟他們確認了一下之後流程,很快就小跑著離開了,慈善晚會種種事項都是她來安排,說她是全場最忙人也不為過。
阿爾支著腦袋道:“這個秘書姐姐,做事還挺認真嘛。”
家入硝子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些微調侃:“要分一杯羹,能不認真嗎?”
四個高中生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個時候,之前在彆墅裡見過一麵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小蘭姐姐,叔叔呢?”
毛利蘭牽著江戶川柯南手,在大廳裡尋找著嘉賓們座位:“爸爸嗎?爸爸說有件事要和片桐真紀先生確認一下,過一會兒就來了,我們先過去坐吧。”
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睛,低聲問:“是蘇芳女士單獨跟叔叔談那件事嗎?”
“誒?嗯……好像是吧。”
阿爾伸長耳朵聽了幾句,就被五條悟扯了回來。
“阿爾,你偷聽也太明顯了吧。”
他伸著腦袋偷聽樣子,簡直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正在偷聽。
阿爾道:“Master們,你們也聽見了吧?”
三個同伴同時點頭:“嗯。”
金發碧眼英靈自告奮勇道:“那,要我去偷聽一下嗎?”
夏油傑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你去吧,但是要在宴會開始前回來。”
“好。”
阿爾做出一副要上洗手間樣子,就隨便找了個無人拐角靈子化,他在走廊裡轉悠了一圈,就順利找到了毛利小五郎。
沉睡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與著名攝影師片桐真紀正在一個虛掩著空房間裡談話。
“照片裡這位女士就是您妻子,她在十年前冬天遭遇車禍身亡了,對嗎?”
阿爾湊過去一看,照片上是一個非常美麗東方女性,黑色長發盤在腦後,說不出溫婉動人。
“是。但是毛利先生,您為什麼……?”
毛利小五郎似乎是覺得難以開口,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我能問一問,您為什麼要接受蘇芳女士邀請嗎?”
“十年前冬天,我妻子不幸死於車禍,從那之後,我就開始關注因車禍而變得不幸家庭,這次接受邀請,也是想為失去父母孩子們儘一份力。”
哇哦。
阿爾立刻在隊伍頻道裡分享了這個新情報:「Master們,你們還記得攝影師片桐真紀先生嗎?他妻子剛好也是在十年前車禍去世,據說也是死在冬天,那位偵探正在問他這件事。」
在這個節骨眼上,偵探特意把攝影師約出去,詢問十年前車禍身亡妻子,實在是很難不聯想什麼。
隊伍頻道沉默了一會兒,夏油傑道:「再探再報。」
毛利小五郎蹙眉道:“我明白了,片桐先生。”
片桐真紀懷疑道:“您為什麼要詢問這些呢?”
“……不,是我莽撞了,片桐先生,感謝您願意回答我問題,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
片桐真紀深深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便禮貌地告辭離開,片桐真紀離開後,毛利小五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這都叫什麼事啊……”
“叔叔,是跟蘇芳阿姨委托有關係嗎?”
毛利小五郎嚇了一大跳,“小鬼,你怎麼過來了?!”
“小蘭姐姐擔心你,讓我出來看看嘛。”江戶川柯南拉了拉毛利小五郎衣角:“叔叔,片桐先生夫人,就是蘇芳女士朋友十年前撞死那個人嗎?”
“……十有**。”
江戶川柯南敏銳道:“那蘇芳阿姨為什麼要偷偷讓你調查這件事?大大方方問片桐先生不就可以了嗎?”
毛利小五郎歎了口氣。
“我也覺得這一點很奇怪。”
他臉上表情是罕有嚴肅,似乎是隱隱約約地察覺了事情真相,一大一小兩個偵探沉默了一會兒,江戶川柯南輕聲問道:“要告訴片桐先生嘛?”
“……沒有證據事,說出來了也是給他平添一份煩惱而已。”
“可我覺得,片桐先生已經知道了哦。蘇芳女士在上周晚宴上說那麼詳細,是個人就會懷疑吧。”
“……”
毛利小五郎給了他一個爆栗。
“走了,小鬼!”
他拎著江戶川柯南,大步走向晚宴大廳,靈子化狀態阿爾也跟著他們回去了。
“大家晚上好。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我慈善晚宴。”
一身端莊紅裙蘇芳紅子站在台上,麵容雖已蒼老,但蘇芳紅子依然脊背挺直、氣質優雅,依稀可見昔日東洋金絲雀風采。
——如果忽略她身後麵目猙獰咒靈話。
家入硝子感慨道:“這個咒靈還真是在寸步不離跟著她啊。”
阿爾道:“其他低級咒靈都是被蕭布爾麵具吸引來,但是這隻從頭到尾隻跟著蘇芳紅子,是不是說明它是因蘇芳紅子而生咒靈?”
家入硝子一愣,“你回來了?”
“嗯。”
“是咯。”五條悟嘲諷笑笑,接話道:“咒靈沒事是不會離開自己誕生之地,它或許就是在蘇芳紅子身上誕生吧。”
被人怨恨,被人懼怕,被人仇視……凝聚在蘇芳紅子身上惡意形成了咒靈,日複一日折磨著她身體,讓她頭痛欲裂,夜不能寐。
一個大眾眼中慈善家,究竟是在背地裡做了什麼,才會被人憎惡到這個地步呢?
真有意思。
阿爾把自己在外麵偷聽到事情一五一十分享給了隊友們,而台上蘇芳紅子略略做了一番演講,就換了更專業拍賣師上場。
“很高興能主持蘇芳女士慈善拍賣會,希望我主持能給在座每一位都帶來好運。”拍賣師溫和道:“參與拍賣物品總共有21項,接下來由我宣讀拍賣規則以及注意事項......”
興致高漲人群中,藍川冬矢狀似無意地回過頭,跟他們遙遙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友好微笑。
家入硝子支著下巴,懶洋洋道:“也難怪他人氣高,這就是成熟男人魅力啊,你們說,哪裡能買到他同款墨鏡?這是我今年見過最帥墨鏡了。”
五條悟:“……”
他摘下自己墨鏡,不服氣道:“這個不好看嗎?”
家入硝子嫌棄道:“快戴回去,你眼睛要閃瞎我了。”
阿爾掃了一眼藍川冬矢那邊人,對夏油傑道:“藍川先生帶來了好多朋友啊。”
原本不在邀請名單上朋友都被他拉過來了,而且都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那種大明星,影響力很大,可見藍川冬矢非常期待他們“計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蘇芳紅子如何身敗名裂。
夏油傑道:“嘛,托他們福,現場記者好像也變得更多了。”
“Master,緊張嗎?”
“……還行吧。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搞大事,說完全不緊張是騙人。”
“嗯嗯,畢竟還是個十五歲小鬼呢,緊張是正常。”
夏油傑:“……”
不,我不想被你這種小鬼當成小鬼啊!
他們說話間,台上已經開始展示第一個拍賣品,正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前覺得很酷炫大天狗麵具。
“那個也是咒物嗎?”
“不是,隻是個單純收藏品,不過好像也蠻貴。”
家入硝子翻了翻主辦方提前發下來資料。
“確實很貴,至少也能拍出一千萬呢。看,這是之前在彆墅裡見過貓麵具。”
五條悟若有所思道:“今天拍賣基本都是彆墅裡那些東西啊……她很缺錢嗎?”
按理來說,蘇芳紅子在外形象是不會困擾於金錢人,但從她連蕭布爾麵具都拿出來賣這一點看,她現在確實很想要錢。
畢竟對於一個收藏家來說,賣掉自己最珍貴收藏品,多半證明她已經彆無他法了。
阿爾好奇道:“蕭布爾麵具能拍出多少錢?”
“說不好。”家入硝子神神秘秘伸出五根手指:“不過我聽小道消息說,她收購蕭布爾麵具時花錢是這個數。”
夏油傑嘶了一聲,“她一個連咒靈都看不到人,買這麼貴咒物做什麼?”
阿爾道:“收集癖嘛,我倒是挺能理解。Master不也是這樣嗎?”
“哈?”
五條悟嗤笑一聲,對夏油傑道:“你說‘我無論如何都要擁有伽椰子!’、‘它就是我第三隻咒怨!’時候,也是跟她差不多狀態,簡稱‘上頭’。”
阿爾點頭,“沒錯,這就是典型收集癖。”
夏油傑:“……”
我一個咒靈操使,追求稀有SSR有什麼錯?我收集了起碼還能用呢!
家入硝子在一旁悶笑不止。
慈善晚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場內氣氛也一點一點被炒熱,兩個小時後,蕭布爾麵具終於被搬上了台。
紅布掀開那一刹那,驚呼聲此起彼伏。
200張詭異白色麵具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配合幽暗燈光,隻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
“是蕭布爾麵具!”
收藏家們頓時兩眼放光。
“沒錯。”蘇芳紅子站起身,優雅道:“蕭布爾麵具是我最得意收藏品,但如大家所見,如今我已經過於年邁,沒有自信能鎮壓住麵具詛咒。於是我打算借著這場拍賣會為蕭布爾麵具尋找新主人,所有捐款當然也會用於慈善事業。”
她笑容和藹,語氣誠懇,鬆平守帶頭為她鼓掌,很快,雷鳴般掌聲響徹大廳,所有人都很興奮。
有人遲疑道:“但是蘇芳女士,蕭布爾麵具帶有天生詛咒,會吸食持有者鮮血,這……”
“您儘管放心。十年前我就請過一位強大咒術師封印麵具,此後我與麵具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相安無事了整整十年。”
她緩步走上台,徐徐道:“恰好,封印時效是十年,最近蕭布爾麵具確實又有了封印鬆動跡象,每天清晨,我打開收藏室,都能見到麵具們東倒西歪樣子。”
收藏家們目光更加熾熱了。
蘇芳紅子道:“那位曾幫助過我咒術師如今已經離世,幸運是,我還是有幸請到了那位咒術師後輩——年輕日本一級咒術師們。彆看他們年輕,但放眼整個日本,比他們更加優秀咒術師已經不多了。”
她展開雙臂,優雅道:“今天,我就請來了優秀咒術師們現場為蕭布爾麵具進行封印儀式!”
現場進行封印儀式!
台下人們大半都不知道什麼是咒術師,卻仍然被她情緒帶動,興奮地鼓起掌來,雷鳴般掌聲再一次響徹整個大廳,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一前一後走了上去。
五條悟一身西裝,一米九身形被襯得更加高大挺拔,氣勢逼人。家入硝子也是同樣西裝打扮,不過不同於五條悟張揚肆意,合身西裝穿在她身上更添一份慵懶與嫵媚。
“哇——”
這是不少顏控們第一反應。
毛利蘭真心實意道:“是五條君和家入桑,他們真是太帥氣了!”
毛利小五郎不以為然道:“……這麼年輕,能有什麼本事?不如說,所謂蕭布爾麵具也隻是個噱頭而已,都是騙人東西。”
江戶川柯南在一旁默默點了點頭。
就如毛利小五郎說那樣,雖然蘇芳紅子提前給嘉賓們打過預防針,但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過於年輕靚麗外表還是讓台下不少嘉賓們議論紛紛,他們互相交頭接耳,顯然是不太信任過於年輕“咒術師”。
五條悟往台上一站,毫不見外地拍了拍手:“安靜!”
嘉賓們被他氣勢震懾,還真安靜了下來。
“聽好了,封印儀式即將開始,但是由於蕭布爾麵具太過強大,請大家穩住心神,不要被邪惡詛咒蠱惑。”
眾人嘩然。
在後台待機阿爾:“……”
在後台待機夏油傑:“……”
阿爾吐槽道:“Master,他現在是不是真很像騙子?”
夏油傑表情沉痛地點了點頭:“真是辛苦硝子了。”
白發少年完全不管台下議論紛紛,他隨意道:“硝子,把那個拿給我,對,就是那個最中央麵具。”
家入硝子裝模作樣地拿起一張蕭布爾麵具,“戰戰兢兢”地走到了五條悟麵前。
五條悟學著電影裡那些邪惡巫師,一邊對著麵具念念有詞,一邊做了幾個非常誇張撫摸手勢,看起來居然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其實這些麵具早在上周就已經全部封印完畢,有他們三個頂級咒術師親自出手,這些麵具封印有效期可絕對不止十年。
阿爾掐著時機,道:“Master,差不多了。”
夏油傑點了點頭,心念一動,三隻咒怨就從他身後顯出身形。
台下長良遙忽然察覺到了濃鬱詛咒氣息,她眉頭一皺,迅速翻開一張塔羅牌:“小心,這裡出現了非常強大‘不祥’。”
同桌毛利蘭一愣,“誒?”
毛利小五郎聞言,歪著頭感受了半天,也沒感受出什麼不祥氣息,他喃喃道:“隻是空調開大了吧。”
江戶川柯南臉上表情跟毛利小五郎如出一轍。
比起關注這種裝模作樣騙子,還不如仔細考慮一下十年前雪地車禍事件……
家入硝子耐心地等待五條悟完成“施法”,才拿著蕭布爾麵具緩緩走近了蘇芳紅子。
蘇芳紅子一愣,低聲問道:“怎麼了?”
這個動作可不在他們預先商量好流程裡。
家入硝子平靜地講起了一個故事:“某一天夜裡,一個男人正走在山路上,他忽然察覺到一個女人正在跟著自己。男人問女人,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女人說,我會殺死所有知曉我名字人。”
蘇芳紅子驚訝道:“等等,你在說什麼?”
家入硝子淡淡道:“她名字,就叫做白井。”
“……”
聽到白井兩個字刹那,來自咒怨白井詛咒就纏繞在了蘇芳紅子身上。
家入硝子捧著笑容詭異蕭布爾麵具,平靜道:“男人說,現在除了我,還有其他人知曉了你名字,你不如先去找她。”
蘇芳紅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女人問,那還有誰知道我名字?”家入硝子湊近蘇芳紅子,輕輕關掉了她衣領上麥克風,她貼著蘇芳紅子耳朵,低聲道:“知曉她名字,現在還有你了。”
鈴——
鈴鈴——
蘇芳紅子忽然聽見了一陣悅耳鈴鐺聲。
——紅子姐姐。
聽見這個聲音刹那,蘇芳紅子渾身一震,滿臉不敢相信,這是死去多年……藍川冬矢母親,藍川雪乃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