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方亮,雲皎便拿起木棍和匕首往外走。昨日婆婆丁煮完了,剩下的蕨菜今天不夠吃,她要去挖些野菜,至少要夠今天的量,順便……也找點補血益氣的藥給蕭朔煎服。
他失了那麼多血,臉色一直都是慘白的,他賴著她,她不可能停下等他的傷痊愈,可若是跟著她一起趕路,雲皎怕他在半道上就不行了。
地裡野菜很多,雲皎吃了幾頓婆婆丁,對綠油油的野菜沒了好感,她想找點其他吃的,至於婆婆丁……除非真找不到其他食物,不然她是不想吃了。
當歸、地黃、白芍、川穹等都可以補血,還能組成四物湯,是養血補虛的好藥,雲皎不求找到全部,找到一兩味就行。
雲皎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幾株植物與地黃相似,但仔細分辨後,卻不是地黃。
各種中藥藥效不同,雖有相似,藥效卻差了十萬八千裡,如何搭配入藥也有講究,不是十分確定的藥材,雲皎不敢采摘。
地黃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小片川穹,川穹翠綠,點綴著幾朵白色小花,散發濃烈的香氣,有些嗆鼻。
雲皎喜出望外,拔出匕首連著根莖挖出十幾株,川穹入藥的是根莖,根莖很發達,足有雲皎拳頭大,截下來不方便帶回去,雲皎乾脆將分枝綁在一起提著。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雲皎折返回去。來時路上沒好東西,她沒走原路,而是往旁邊走了走,沒找到除野菜外的吃食,她不甘心。
然而一路走回去,不是婆婆丁就是艾草,偶爾還有一點香椿,雲皎看得臉都綠了,最後采了點香椿,雖然都是野菜,但也可以換換口味不是,雲皎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草草解決一頓早飯,雲皎處理川穹,川穹外皮硬,要泡軟了才可以入藥,雲皎沒那麼多水又洗又泡,退而求其次將外皮都削掉,切片放入瓦罐裡,把蕭朔水袋裡的水倒進去,熬煮川穹水。
蕭朔在梳理馬鬃毛,雲皎看了幾眼,沒忍住好奇,湊了上去,從旁邊伸手摸了摸馬。
馬兒甩了甩尾巴,打了個響鼻,雲皎嚇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再試探著伸手,就見蕭朔看著她,眼睛裡閃過笑意。
雲皎:“…………”是嘲笑吧?
雲皎扭頭,回火堆旁看蒼穹熬煮的怎麼樣了。瓦罐裡水已經滾燙,藥性也被逼了出來,雲皎抽出柴火,等川穹水變涼,讓蕭朔過來拿著水袋,將川穹水灌回去。
“川穹補血益氣,你多喝點。”
蕭朔頷首,就這麼喝了一口。
雲皎把火滅了,轉身就見蕭朔已經把川穹掛在馬上,站在馬兒身旁,似乎在等她。
雲皎端著瓦罐走近,蕭朔利落翻身上馬,朝她伸出手。
她看著眼前的大手,又抬眼看蕭朔,蕭朔逆著光,晨光灑落在他身上,給他披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似乎變得無害。
蕭朔催促,“伸手,踩上腳蹬。”
雲皎握住蕭朔的手,如他所說踩上馬兒身側的腳蹬,被他輕輕一拉,便跨坐在他身後,與他同乘一騎。
蕭朔扯了扯韁繩,“摟好,彆摔下去。”
雲皎立即抱住他的腰,小心避開傷處,“摟、摟好了。”
蕭朔一夾馬腹,馬兒頓時竄了出去,早晨的風涼幽幽的,打在臉上格外疼,雲皎被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摟著蕭朔腰手更緊了兩分。
速度太快了,還沒安全帶,她怕!
跑了一上午,馬兒要休息,人也要休息,雲皎踩著腳蹬,抓著蕭朔右手,小心翼翼廢了老大的力才從馬兒背上下來,她踩在地上,腿軟得不得了,大腿也被馬鞍磨痛了,走路像螃蟹。
蕭朔翻身下馬,將馬兒拴在路邊吃草,跟沒事人一樣。
雲皎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你傷沒事吧?”
“沒事。”
騎馬沒費力,雲皎不怎麼餓,想著要吃野菜,更沒有胃口,抓出一把山泡兒來,給蕭朔分了一半,“這是山泡兒,酸酸甜甜的,你嘗嘗。”
蕭朔嘗了一顆,味道確實不錯,“好吃。”
雲皎吃完,“我到周圍走一走。”
蕭朔:“我和你一起。”
雲皎:“不必,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傷還沒好,多休息。”
騎馬時他看了,四周沒什麼危險,蕭朔道:“好,你彆走遠了。”
雲皎應下,拿著木棍和匕首離開。
馬兒跑了一上午,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可路邊一直是灌木和密林,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這片地方。
恰好路邊有幾塊堆疊的巨石,雲皎把木棍靠在一邊,攀爬上去。
站得高看得遠,雲皎能看見土路蜿蜒向前,逐漸消失,翠綠繁茂的林子卻一眼望不見頭。
雲皎歎了口氣,正要下去,餘光瞥見星星點點般黃燦燦的顏色,雲皎定睛一看,是枇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