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聲音滿含嘲諷,蕭朔神色不變,完全不受影響,“你給句準話。”
“不行。”蕭翊拒絕,蕭朔想追媳婦自己追,關他什麼事,楚笙雖強悍難靠近,到底是女子,他真如蕭朔說的這般做了又算什麼。
蕭朔變臉,他是有事求著蕭翊幫忙才好聲好氣,如今蕭翊都拒絕了,他也不必給他好臉色,“你出去,彆擠我屋裡。”
蕭翊:“…………”
他竟從不知蕭朔變臉如此之快。
他衣裳都脫了,人也已經上了床,出去絕無可能,蕭翊展開薄被蓋好躺下,這才淡淡瞥了蕭朔一眼,“我那屋不能住人。”
蕭朔:“你人嬌氣還怪屋子不好。”
嬌氣?
蕭翊一時半會沒緩過來,蕭朔說他什麼,嬌氣?
他在放屁!
蕭朔見他不動,直接上手扯被子,蕭翊抓住被子,怒道:“你給我說清楚!你說誰嬌氣?”
“說、你,”蕭朔一字一頓,“你不嬌氣你回你屋去睡啊。”
蕭翊:“…………”
蕭翊咬牙,看著蕭朔的目光似要殺人,也就蕭朔仗著自己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不要命地一次又一次老虎嘴邊拔毛。
行,不就是拖住楚笙嗎,簡單。
蕭翊一個頭兩個大,“我答應你總行了吧?”
蕭朔鬆開手,被子還給蕭翊,“謝謝大哥。”
蕭翊氣笑了,誰要當大哥,遇見蕭朔這種討債的,當大哥有今生沒來世。
蕭朔目的達成,熄燈睡覺。
蕭翊氣得睡不著,“滾,我睡床。”
看在蕭翊答應幫忙的份上,蕭朔好脾氣的受了,“行,床讓給你,我睡板凳。”他還不願和蕭翊一張床。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天雖還灰蒙蒙的,但已不再下雨。
今早上的氛圍,雲皎總覺得奇奇怪怪,蕭朔也不知遇什麼事了,如沐春風,蕭翊說不上來,但就好似看什麼都不順眼,特彆是看蕭朔不順眼,用早飯時都是劍拔弩張。
楚笙看著蕭朔,直覺微妙,但又不知哪裡不對,她看了眼便不再關注,一力破十會,無需多想。
林妙娘被嚇得戰戰兢兢,搞不懂他們兩兄弟在鬨什麼,默不作聲喂小可用飯。
早上氛圍實在太奇怪,雲皎用完飯也不多留,拉著楚笙就往山下走,待瞧不見自家房子了,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也不知太子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今日不下雨,肯定有鎮民要下地,要煎煮藥飲備著,雲皎到了寧安坊,將用藥配比好,讓任辛幫忙煎煮。
任辛之前也幫過忙,又是他常做的煎藥之事,任辛駕輕就熟。
書案前,楚笙鋪開紙張,認認真真執筆寫字,她硬筆字寫得不差,慢慢掌握毛筆技巧後,寫出的字不似之前那般軟趴趴。
雲皎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對楚笙一通誇,楚笙抬眸看向她,唇角微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轉瞬即逝,垂下眼繼續寫字。
雲皎眨眨眼,恍若楚笙方才的笑顏是她的錯覺,但雲皎確信,她看到了,楚笙就是笑了!
笑得特彆好看!
似初雪消融,冰冷的外表退去,展露出溫暖的內裡。
雲皎期盼道:“阿笙,你多笑一笑,好不好。”
楚笙:“嗯?”
雲皎道:“你笑起來超好看!”
楚笙微頓,嘴角輕微動了動,沒笑出來,她繃直了嘴角看向雲皎,這麼點小事她都做不好。
雲皎安慰道:“慢慢來,不急,笑容隨心,不必勉強,開心就能笑出來了。”
楚笙頷首,繼續練字,雲皎看了一會,爬上閣樓找書看,柳彥禎藏書廣泛,除去他特意放的一架子醫術和手記外,還有許多其他的書,耳熟能詳的兵法都有兩本。
雲皎抽出瞧了眼,很新,柳彥禎應當沒怎麼翻看,她又給塞了回去,雲皎漫無目的地看了一圈,讓她瞧見一本農書,雲皎將其抽了出來,書脊上落了些灰,雲皎隨手拍掉,翻開書頁,囫圇吞棗看了兩篇,還挺有意思的,就這本了。雲皎拿上書下閣樓,坐在書案一端,從頭仔細看。
昨日旁聽了半下午許留年請來老農的一席話,雲皎比之前一竅不通的狀態要好上許多,對農作之事多了些許了解,現在看這書也能看進去大半。
書中第一部分講的是農業史和主要耕作技術,昨日雲皎便已知耕作有多難,如今看書更全麵了解後,更是覺著不易。
雲皎看完第一部分,翻頁看第二部分的百穀譜,這一部分主要是分門彆類的講各種作物的育種栽種時節以及作物習性,旁邊還畫著畫,雲皎看得津津有味。
任辛從後堂走出,“雲姐姐,藥煎好了。”
雲皎這才從書中抽離,夾了書簽,起身和任辛一道去拉板車,將裝藥飲的木桶搬到其上放好。
沒一會便有衙役前來拖走,他們走了不久,柳彥禎也回來了,他穿著布鞋,往後院走了一遭出來,就變成了草鞋,雲皎瞧見,戳了戳楚笙。
昨日他們便在說要下地瞧瞧,選個好位置開荒,但那是在下雨,沒定下時間,柳彥禎如今回來換鞋,應當就是現在了。
叮囑任辛守藥鋪,雲皎和楚笙一道,追上柳彥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