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朔咬鉤,雲皎忍著笑,抬頭猶疑地望著他,確認道:“你願意?”
蕭朔沉默了一瞬,堅定道:“願意。”
能不願意嗎?不願意雲皎就要去脫彆人衣裳了,雖然任辛那小身板沒啥好看的,但憑什麼便宜他?
不過是被銀針紮幾針,能有什麼事兒。蕭朔說服自己,選擇性遺忘之前柳彥禎幸災樂禍心疼任辛的神情和話語。
雲皎這才笑了,撓了撓蕭朔手心,“你真好。”
癢意似從掌心傳到心裡,蕭朔繃著臉,抓緊雲皎的手,不讓她動彈,“彆鬨。”
“好好好。”雲皎應道,拖著他往鎮子裡走。
楚笙最近老呆在許府後院,琢磨改進農具,早出晚歸,堪比雲皎前幾日守在寧安坊的時候,兩人總是錯過,好些天沒好好說過話了,雲皎進了鎮子,不急著上山回家,同蕭朔道:“我們先去一趟許府,好不好?”
蕭朔大感不妙,楚笙就在許府,雲皎去許府,肯定是尋她,屆時或許又是四人一同回去,他好些天沒和雲皎獨處了,怎能讓她去尋楚笙。
蕭朔明知故問,“去許府做何?”
雲皎道:“我聽說楚笙在改良犁車,想去看看。”
“明日再看也不遲。”蕭朔話音未落,雲皎疑惑的目光投來,蕭朔頓了下,隻要雲皎彆去找楚笙,他做什麼都行。
蕭朔大義凜然道:“你要研學實驗新針法,回去太遲沒時間學,再者天黑了油燈昏暗,看不清,也不方便,紮錯穴位怎麼辦?咱們快些回去,趁天色明亮,練習施針。”
雲皎腳步停下,蕭朔既然如此說了,她也不能辜負他的好意,雲皎點頭,“那行,聽你的,我們先回去,明天再抽空去許府。”
雲皎轉了個向,往山上走。
蕭朔心滿意足,答應了雲皎替她試針,本就要挨紮,用此來換和雲皎獨處,不算吃虧。
他們到家早,家裡門鎖著,林妙娘帶著小可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雲皎摸出門檻下藏著的鑰匙開了鎖,推門而入,舀水燒熱,待會要用。
蕭朔去了後院,將刺玫根部灑了點水,拿去放在雲皎後院,待後麵空了再栽。
等他折返回來,雲皎已經在堂屋裡攤開了針袋,堂屋大門還大開著。
蕭朔站在門口,餘暉的光芒將他身影拉得很長,他遲疑道:“在這……不合適吧?”
不是要脫衣裳麼,這裡大門敞開,林妙娘或是楚笙回來,撞上了著實不太好。
雲皎抬眸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挺合適的,多亮堂啊。”
哪裡合適了?蕭朔怎麼看怎麼不合適,蕭朔道:“彆在這,換個地方吧?”
雲皎問,“換哪去?”
蕭朔想了想,“去你堂屋,你堂屋也亮堂。”
雲皎房子靠最裡邊,一般無人造訪,在那兒蕭朔勉強可以接受在房門大敞的堂屋脫衣服。
“好。”雲皎答應,收起針袋。
換了個地方,雲皎推開門窗,屋內亮堂堂的,站在桌邊重新展開針袋。
蕭朔立在一旁,腦海裡天人交戰完畢,解開腰封袖封,放在一旁椅子上,沉默寬衣。
雲皎準備好,轉身讓蕭朔快過來,不料蕭朔如此之迅速,外衣已經脫下,裡衣也脫了一半,露出半邊赤.裸的身子。
四目相對,蕭朔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在軍營中沒少打赤膊,可在女子前還是第一次。
雲皎往下走,掃過胸肌腹肌,落在他腰側,那裡是一處嫩疤,是差點害死目光蕭朔的傷口。
雲皎彆開眼,“誰讓你脫衣裳了,快穿上!”
蕭朔愣住,不是雲皎說要脫衣裳嗎?
蕭朔反問,雲皎頓了下,鎮定道:“我沒讓你現在就脫。”
罷了罷了,是他莽撞孟浪了,蕭朔無奈,穿上衣裳,係上腰封袖封。
綁袖封時,雲皎將他攔住,“彆綁,來這坐下。”
雲皎將他按在桌子前坐下,扒拉他袖子擼到肘關節上,露出兩條結實的小臂。
蕭朔:“…………”原隻是挽個袖子,雲皎為了哄他試針,也是真能折騰。
雲皎拿出銀針,“可能會疼,紮疼了你告訴我。”
蕭朔應下,便見雲皎神色認真,手穩,落針也穩,銀針紮進手三裡穴,除去銀針刺破肌膚時有些許痛感,再無其他感覺。
雲皎抬眸看了眼蕭朔神情,繼續落針,每落一針都會抬頭看蕭朔反應,見他臉色正常,才落下一針。
蕭朔感覺良好,不似聽柳彥禎說得那般難受。
雲皎依次彈了針,針頭晃動,蕭朔小臂感覺到微微疼痛,似被螞蟻叮咬一般,隻一下便過去。
蕭朔做出反饋,“疼。”
雲皎調了調銀針,待蕭朔說不疼了,才換他左手繼續紮。
一樣的落針方法,有了經驗,雲皎落針更加穩當迅速。
進針容易,行針不易,雲皎撚著針柄輕輕搖動,觀察蕭朔反應。行針完畢,便是留針,雲皎觀察著,不時根據蕭朔反應調整,記下蕭朔的反饋。
剛出針,便聽見外頭林妙娘和小可的聲音,林妙娘帶著小可回來了,天色也暗淡下去,雲皎收好銀針,不再繼續。
“你先彆動,我去舀熱水給你熱敷。”雲皎收好針袋,出了門。
林妙娘見她從屋裡出來,“今天回來真早。”
“嶺北村病人好得差不多了,寧安坊那麼多大夫,我留著也沒事,今天早些回來。”雲皎一邊回一邊舀水,端了熱水往外走。
回到堂屋,雲皎擰了帕子敷在蕭朔小臂上,不僅給熱敷,還給按摩。
雖被哄著試了針,但現在享受到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蕭朔心裡舒坦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