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所言,不得不說,蕭朔心動了一瞬,但他不願。
賜婚是錦上添花,而不是在此刻就將雲皎和他綁在一起。
“不必。”蕭朔義正言辭拒絕,他要自己追媳婦。
他那一瞬間的心動蕭翊沒有錯過,蕭翊好奇他為什麼不同意,他問:“為何?”
蕭朔:“我沒嫂嫂,說了你也不懂。”
他嘲諷得太明目張膽,蕭翊瞬間變了臉色,還算友好的神情驀地陰沉,冷冷盯著蕭朔。
蕭朔膽子比天大,渾然不怕他冷眼,坦坦蕩蕩回視。
母後想看到的是兄友弟恭,而非兄弟鬩牆,蕭翊暗暗深吸一口氣,轉身大步離開。
日後蕭朔彆想再讓他幫忙,絕無可能。
求他也沒用。
兩人回家,雲皎敏銳地察覺兩人之間氛圍不對,蕭翊單方麵的劍拔弩張。
雲皎偷偷問蕭朔,“太子怎麼了?”
蕭朔表示不知,猜測道:“惱羞成怒吧?”
雲皎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又是他招惹蕭翊了,雲皎不由驚歎,原來太子殿下脾氣這麼好,在書中可不是如此。
雲皎偷偷瞧了眼蕭翊,再看特彆會作死的蕭朔,他現在還手腳齊全能蹦噠,真真是蕭翊顧及骨肉親情了。
蕭朔注意到她目光,低聲道:“彆看他。”
雲皎沒聽清,“嗯?”
蕭朔不再言語,雲皎沒放在心上,但見著蕭翊,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請太子照看我後院的花兒了?”
“嗯,你怎麼知道?”
“阿笙告訴我的,她看見了,”雲皎神情一言難儘,“我回來瞧見地裡施肥了,太子做的?”
蕭朔:“他哪肯紆尊降貴做這個,他最多澆水,其他都底下人在做。”
還是這樣合理,雲皎心道。
蕭翊視線直直掃向他們,還說小話,彆以為他沒看見。
雲皎沉默挪開,和楚笙擠在一處。
次日,雲皎早早便去了寧安坊,坊外有護衛把守,他們都認識雲皎,見是雲皎前來,讓她進去。
離開幾日,煎煮藥飲之事落在任辛頭上,雲皎方到藥鋪,便聞見後院傳來的藥味,她走進庖屋,任辛已經煎煮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好早。”
任辛從灶蹚後抬頭,“寧安坊多了那麼多人,有得忙活呢,今天早點來將藥煎了。”
“劉大夫呢?”雲皎問,她進來時沒瞧見他。
“閣樓上吧,或者去看給人診脈了?我給你喊一聲。”任辛說著,從灶蹚後走出來,往庖屋門口一站,清了清嗓,“師父!”
“吼什麼吼!我聽得見。”柳彥禎從前頭鋪子繞進院子,還沒走近就能問見身上沾的蒼術雄黃熏燒後的味。
任辛一縮脖子,從門口退回庖屋,躲開柳彥禎的怒目。
柳彥禎用珠藻淨了手,擦乾水,“丫頭,你跟我過來。”
雲皎不明所以,跟他去了前麵鋪子,她落後兩步,她到時柳彥禎站在高櫃後,矮下身隻露出花白的頭頂。
“柳大夫,你在找什麼?”雲皎湊近看,胳膊肘撐在高櫃上。
“銀針。”
柳彥禎站起來,展開一卷似老舊黃牛皮的針袋,由短至長排列,長針八根,短針十五根,細長的銀針襯出冷光。
雲皎微微一愣,看向柳彥禎,柳彥禎說抽空教她用施針,沒想到會這麼快,她還以為起碼得忙過這些時日。
柳彥禎道:“那日答應了你,便快些教你,你有天分,學著也快。”
雲皎:“謝謝柳大夫!”
“銀針你拿著,我先同你說……”柳彥禎從最基礎的穴位開始講,見雲皎都知道,隨意挑著幾個考教後,便直接上手紮。
柳彥禎抽出一根短針,讓雲皎伸出手來,注意他入針的手法,捏著針頭將其銀針紮入少府穴,“感覺如何?”
雲皎看著銀針沒入越來越深,“不疼。”
柳彥禎又讓她換了隻手,重新紮,銀針沒入肌膚,雲皎吸了口涼氣,就要收手,柳彥禎握著她四根手指,她沒攥動,雲皎道:“柳大夫,疼……”
“疼就對了,紮對了不疼,紮錯了疼,右手就是紮錯穴位了。”柳彥禎道,拔出銀針,拿了本神應精遞給雲皎,讓她比對著銅人看,不懂便問。
雲皎一隻手掌紮著銀針,一隻手拿著書,不敢置信,這樣就完了?怪不得任辛學得慢,雲皎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便是一大原因!
雲皎眨眨眼,輕輕轉動銀針,將其拔了出來,卷上針袋,往書案走去,銅人就在離書案不遠處。
柳彥禎沒多呆,沒一會就出去了。
雲皎捏著銀針,找準穴位,按著柳彥禎的手法,刺入銀針……有點疼,雲皎緩了緩,將其拔出。
任辛煎完藥回來,一眼便瞧見雲皎捏著銀針在往手上紮,任辛湊近道:“師父教你了?”
雲皎點點頭,任辛歎氣,“師父什麼時候才教我啊……”
“你快些將基礎打牢,柳大夫自然會教你。”雲皎說罷,默默將銀針拔出,不明顯地蹭了蹭掌心,手法不對,疼。
任辛神情振奮,拿起書看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