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詣剛回家,一身風雪還未來得及卸下,紀庸的電話打來,聽聲音明顯是喝醉了,還有女孩子的聲音。
徐詣聽紀庸說起過,他最近在和一名叫顧向煙的姑娘交往,這姑娘還是溫錦柔朋友。
紀庸喝得有些神誌不清,顧向煙拿過他手機:“徐總?”
“嗯。”
“你能來接一下紀庸嗎?我們公司聚會,我現在走不開。”
徐詣擰了擰眉,許久才道:“可以。”
開車到聚會的地方,徐詣照著地址找到包廂,都是樂城娛樂的藝人,見到徐詣,紛紛不約而同起身。
徐詣沒太多心思理會,看向顧向煙身邊喝得人事不清的紀庸,將人拽起來。
林曼坐在角落打量徐詣,他看起來很疲憊,是因為那個溫玉落嗎?
徐詣和紀庸離開後,林曼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始終都是那天在醫院,溫玉落走進他病房的背影。
她悄悄起身離開,追了出去。
徐詣將紀庸扔進車裡,動作可不輕,紀庸睜開眼看到徐詣,笑了聲:“真行啊你,如果今天喝醉的是溫玉落,你恐怕心疼得要死,肯定輕拿輕放,真不把我當人。”
徐詣冷著臉坐上車,紀庸忍著頭暈稍微坐直:“你怎麼了?看起來比我更不好。”
男人安靜的開車,格外的冷淡。
紀庸“嘁”了聲,繼續睡覺。
林曼打了一輛車跟在後麵,眼看著前麵的車即換道,立即催促司機:“司機,你快點。”
“放心吧小姐,不會跟丟。”
司機奇怪地從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女孩子,開車這麼多年頭一次碰到電視劇裡才有的情節,還真有人跟車。
徐詣是直接把車開回去的,把車停好,拉開車門將裡麵的人拉出來,紀庸有些沒站穩,“我說哥們,就算我不是一個姑娘,你也不用這麼狠吧。”
沒說一句話,徐詣走進屋。
反正紀庸已經習慣了徐詣的冷漠,搖搖晃晃地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屋。
徐詣似乎不打算跟紀庸多聊一句,進了屋便把自己關進房間。
不用問,紀庸猜到他肯定在溫錦柔那兒受了挫,也隻有溫錦柔才能讓他出現這副神情。
紀庸一個人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後站起來去敲徐詣的門,聽到一聲嘶啞的“滾遠點。”
紀庸抽出煙咬在嘴裡,“彆這樣啊哥們兒,我最近跟顧向煙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認識很多漂亮的姑娘,要不然我介紹一個給你?”
門上響起哐當的聲音,該是徐詣用什麼東西砸門,紀庸識趣沒再說下去,要是徐詣現在衝出來打他一頓才是得不償失,算了,反正他已經被溫玉落迷的神魂顛倒,彆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林曼的車是在幾分鐘後開到徐詣家門口的。
這是她第一次來徐詣家,方才便一直緊張的心,現在更加緊張了。
看到眼前的房子,她躊躇著腳步,不敢往前一步,來這裡要說什麼?要怎麼引起他的注意呢?
深呼吸,林曼慢悠悠的走向彆墅,看到窗戶裡透出來的光線,想象徐詣正在裡麵做些什麼?更加的緊張。
抬起手,她準備敲門,卻又突然停住。
不行,還沒有想好要說些什麼,等會兒一緊張,八成什麼都忘了。
她一定要準備充分,讓徐詣明白他的感情。
在徐詣家門口站了十來分鐘,林曼靜悄悄地看著屋內明亮的燈光,反複的琢磨,應該怎麼表白。
**
第二天一早,徐詣準備去溫家,打開門卻看到門外的林曼。
他並沒有在第一眼將這個人認出來,疑惑的眯了下眼睛。
林曼見到朝思暮想的人,臉立即紅了,趕忙低下頭,雙手攥著衣角,有些緊張的說:“早啊。”
徐詣神色冷淡,睨著麵前的人不言不語,目光銳利冷冰,直叫林曼渾身僵硬緊張無比。
紀庸抓著頭發從房間裡走出來:“誰啊?”
他歪一下身,探頭看門外的人,第一眼沒有認出來是誰,看實在之後,挑起眉笑著說:“是你。”
林曼鞠躬打招呼,“紀總好。”
“你怎麼在這兒?”
林曼臉紅說不出話,徐詣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你跟車?”
紀庸看熱鬨不嫌事大,懶洋洋的倚在門邊看兩人,很明顯這個林曼喜歡徐詣,但徐詣根本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可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情啊。
紀庸其實希望徐詣跟彆人在一起,隻要不是溫玉落,誰都行,溫玉落這女的根本沒有心,不懂得疼人,徐詣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更何況他們倆現在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何必又一直互相折磨?不如早早放手,各自追尋各自的幸福。
紀庸笑著說了聲:“你這麼凶乾什麼?嚇著人家小姑娘了,要不先進來?”
徐詣冷冷的看向紀庸,紀庸聳肩,轉身進屋。
徐詣的眼神重新放在林曼身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林曼感覺很委屈,明明他看溫玉落時那麼溫柔,可對著自己卻這麼嫌棄。
她臉色蒼白,愈發無助,隻把自己的頭越往下低。
徐詣總算有了一點點印象,但這點印象是來源於溫錦柔的,他想起溫錦柔曾經想把它推給彆人,而那個人就是麵前這個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也不感興趣的人。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林曼囁嚅著嘴唇:“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隻是想跟你說兩句話。”
昨晚她原本想離開,但終究舍不得,就在門外等了一夜,她明白很多事不是準備好就會萬無一失的,也許下一次她就沒有勇氣再來這裡再麵對他,所以一直以來想對徐詣說的話,她現在就要說。
“徐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不記得。”
林曼咬了咬唇。“上次那個時尚晚會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我——”
徐詣沒有任何耐心聽她繼續講下去,語氣極度森涼:“不管什麼時候見過麵,我都不記得,也不感興趣,最好離我遠點。”
他闊步走出去。
林曼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他準備去哪裡,一定又是那個溫玉落,為什麼總是她?
“徐先生,你是要去見溫小姐嗎?”
男人沒說話,拉開自己的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林曼突然高聲說:“可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隻是在玩弄你!”
關於溫錦柔和徐詣之間發生過什麼,林曼曾聽彆人提起過。
徐詣身體微滯,林曼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徐先生,我心疼你被她玩弄,你為她做的夠多了,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你這麼優秀,有很多人喜歡你,比如,比如我……”
徐詣緩緩轉過身,林曼眼神一亮,正準備表白,與男人的目光對視上時卻猛然一僵,她從未見過徐詣如此冷冽厭惡的眼神。
他將所有的溫柔和疼愛都給了另外一個姑娘,其餘一分一毫的溫和也不願意給彆人。
“徐先生……”林曼眼眶迅速盈滿淚意,逃避似的,不願看徐詣冷淡的眼神。
可男人冰冷的話還是傳入她耳朵裡:“我哪怕被她玩弄也是心甘情願,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教訓她?”
林曼一雙淚珠滾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徐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麵之後,我就喜歡你。”
“你的喜歡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林曼聲音帶著哭腔,“是不是你就算做她的玩物,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徐詣:“是,你滿意了?”
“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的忍耐有限度,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女人,我就會憐香惜玉。”
耽擱了幾分鐘,徐詣心情不佳,迅速開車離開。
林曼盯著消失的車尾,朦朧淚眼中滿是對溫錦柔的妒忌。
一次又一次,徐詣為這個女人踐踏她的自尊心,還是一個根本沒有把它放在心上的女人!
抹去眼淚,林曼憤恨地跺跺腳,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
徐詣開車到溫家附近,並沒有打擾到任何人,默默在車裡等候,給溫錦柔發了信息她沒有回,想給她打電話,怕吵到她睡覺,
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溫錦柔出來,徐詣下車去敲門。
是溫家保姆開的門,上次見過他,還有一些印象:“是徐先生?”
“是我,你家小姐呢?”
保姆笑著說:“薑止先生一大早便來接我家小姐出去約會了,很早就離開了,徐先生有事嗎?”
保姆注意到徐詣聽完這句話後,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心道:“徐先生,你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進來坐坐,我家先生和太太都在家的。”
保姆對他們幾人之間的糾葛並不清楚,隻以為徐詣到溫家是為了談生意。
徐詣搖頭,離開的步伐沉重而僵硬,腦海中隻有兩個字。
約會……
約會……
原來他們去約會了。
原來她真的一點機會都不想給他,真的要跟彆男人在一起了嗎?
走到車旁,徐詣頹然的用雙手撐住車身。
**
雪越下越大了,薑止用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溫錦柔拉了拉衣服:“謝謝。”
“不用。”他笑容溫和。
“我們要去哪裡?”
“帶你看看雪。”薑止說:“我知道有個地方雪景不錯,杳誠很少看到這種景色,你應該會喜歡。”
溫錦柔淡笑,薑止朝她伸出手:“可以牽你嗎?”
他手上戴著和她一樣的戒指,昨夜開始,他們已經是訂婚的關係。
溫錦柔慢慢抬起手,手指即將放進他掌心的一刹那,忽然想起徐詣,心口重重的跳了一下,指尖卷縮,停頓住。
薑止看著她:“怎麼了?”
溫錦柔緩慢收回手。
薑止蹙眉,看著她將手放下,心中多少有些落寞:“玉落,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不要再想了。”
他們站在山風高處的觀景台,四麵群山環繞,山峰迭起宛如遊龍。
溫錦柔點頭:“不是說要看雪景嗎?”
“這裡很漂亮。”
薑止笑笑:“你喜歡就好。”
她看著景,薑止看著她:“你知道嗎?”
溫錦柔眼神一頓,轉頭看向他:“什麼?”
“有時候我會很失落,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可以走進你的心。玉落,我們已經訂婚了,試著接受我不好嗎?”
薑止神色真摯溫柔,溫錦柔安靜地看著他,正如他所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放過自己就是成全自己,她應該朝前看。
薑止說:“你應該追尋自己的幸福,而我會讓你幸福。”
她慢慢彎起唇:“好。”
薑止也笑,主動牽住她的手,這一次,溫錦柔沒有掙脫。
薑止:“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日子,我會努力的。”
溫錦柔輕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