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力耗損七八成的情況, 生生承受正陽老祖那十成功力的一掌,沒有經脈儘損魂飛魄散, 已經算是僥幸。但燕鳴這傷著實太嚴重, 哪怕是吃了青梧的靈丹, 又被她輸入靈力療傷, 也隻是勉強緩過一口氣。
他說完這句話後, 再次咳出一口血,閉上眼睛, 在青梧懷中昏迷過去。
青梧用靈力護住他的心脈後,自己靈力也耗得差不多, 吃了一顆靈丹, 便坐在原地打坐調養氣息。
這邊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玄衣衛,沈琅來得很快,還不到一刻鐘, 便帶著手下,飛掠而至。
蕭寒鬆看到坐在地上的青梧,以及躺在她身旁,衣襟上沾著血跡昏迷不醒的燕鳴, 眉心一蹙, 飛快走過去, 憂心忡忡問:“阿梧, 你們怎麼了?”
青梧緩緩睜開眼睛, 有氣無力道:“萬魔淵的魔兵被正陽老祖帶到了子規山, 我和戚公子勉強才封印住,正陽老祖趁我們耗損靈力,打傷了戚公子。”
那頭的沈琅,蹲在周巡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皺眉道:“青梧姑娘,你們把正陽老祖殺死了?”
青梧道:“我不殺他,他就得殺我。”
沈琅顯然對此十分不悅,皺了皺眉,道:“就他一個人?魔尊無名呢?”
青梧搖頭:“沒有魔尊無名,隻有正陽老祖一個人,所有事都是他弄出來的。”
沈琅顯然不太相信:“那他為何要打魔尊無名的名號?他弄出這番動靜是要作何?”
青梧無奈地笑了笑:“沈大人,我隻管降妖除魔不管破案,破案是你們玄衣衛要做的事。”
沈琅冷笑一聲:“你將人殺死,我還怎麼破案?”
青梧沒力氣和他爭辯,繼續打坐運功。
蕭寒鬆走到沈琅身旁,拱手道:“大人,不管怎麼樣,阿梧和戚公子殺了這作惡的魔頭,也算是解決我們的心頭大患。”
沈琅不置可否,轉身看向黑沉沉的子規山,道:“萬魔淵的魔兵都被封印在裡麵?”
青梧點頭:“沒錯,魔兵將近十萬,若是散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沈琅皺了皺眉頭,忽然掠至半空,抬手廣袖一揮,一道光訣打向山體。
“你作何?”青梧大驚失色。
沈琅冷聲道:“彆急,我隻是揪出幾個魔兵,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青梧直覺不好,大聲道:“沈大人,這子規山是子規魂幻化出來的山,不要亂動。”
然而已經來不及,沈琅那道光沒入山體之後,整座子規山忽然在夜色中晃動起來,頃刻間便摧枯拉朽般夷為了一片平地。剛剛她和燕鳴辛苦設下的封印,也隨著子規山的倒塌而消散。
數萬魔兵的聲音,驚天地泣鬼神般在夜空中響起,一道道無麵黑影浮至空中。
沈琅似乎也沒料到這子規山是幻化出來的假山,從空中落回地上,冷聲道:“你怎麼不早說?”
青梧氣得腦仁直跳,道:“那也得沈大人聽我的。”
沈琅冷聲吩咐:“蕭大人,布陣法,先將這些魔兵控製住。”
“收到。”
蕭寒鬆抽出雁翎刀,率領一旁的十幾個玄衣衛,踩在刀鞘,飛掠在空中,開始布陣。
被釋放出來的魔兵暫時隻發出可怕的咆哮,並沒有出現攻擊的狀態。隻是咆哮了片刻後,忽然齊刷刷落地,匍匐跪下。
“尊上萬歲——魔尊萬歲——”陰森鬼魅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
在沈琅震驚的同時,青梧更是大驚失色,急忙回頭看向燕鳴。
他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隻是依舊虛弱蒼白,麵對不遠處黑壓壓跪倒在地的魔兵,目光中難得有些茫然。
青梧想起萬魔淵的魔兵,是被他用血滋養,所以當初魔兵見了她的竹杖,也會跪下。他如今雖然魔性散儘,但並沒有換血,這些魔兵隻怕還是會認他為主。
“你是魔尊無名?!”沈琅反應很快,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盤腿坐在地上的燕鳴,忽然抽出本命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下來。
青梧大叫一聲,然而她靈力尚未恢複,想要阻擋,卻如何快得過這玄衣衛指揮使。
“錚——”
是兵器相撞的聲音,在黑夜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沈琅看向用雁翎刀抵擋住他本命劍的蕭寒鬆,怒吼道:“蕭大人!你這是作何?他是魔尊無名!”
雖然抵擋住了沈琅這全力一劍,但蕭寒鬆手中的雁翎刀斷成兩截,隻得迅速拔出本命劍,擋在燕鳴身前:“大人!我不能讓你殺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