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外頭已天光大亮,透進屋內的陽光又灑向床帳, 試圖喚醒床上的一對鴛鴦。
盛臨煊早起慣了, 到了他平時起床的時辰便自然醒了過來,隻是因著懷中的人兒而不願意起罷了。
而沈珺悅窩在盛臨煊懷裡, 眼睛還未睜開,手腳略動一動,渾身的酸疼讓她忍不住發出奶貓似的嚶嚀。
盛臨煊看著她羽睫撲閃了幾下, 眼睛才慢慢地睜開。
許是剛醒還迷糊著,沈珺悅看見眼前人, 眼睛眨了眨, 又眨了眨, 看清了人以後,眼中漸漸透出一點兒委屈,一點兒羞惱,接著便翻了個身背對著人。
盛臨煊知道她這是惱了他昨夜的粗魯,其實他醒來的時候, 眼睛掃過她身上密布的紅印與痕跡時, 也不由得有些後悔。
他從身後將她攬抱住,頭靠在她耳邊親一親她的耳垂,卻又故意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感受到她身子不自覺的戰栗,他便像惡作劇成功了一樣低低地笑了。
沈珺悅越發氣惱了,可他緊接著便貼著她耳說了一句話, 聲音中透著喑啞:“朕錯了......”
憤怒的小火苗就這麼被澆滅了,可是即便不生氣,心頭的委屈卻一陣陣地湧了上來,她盯著裡側的床帳,穩著嗓音拉平聲線道:“您昨夜為什麼那樣,臣妾都嚇著了......”
盛臨煊摸索著她藏在衾被中的雙手,將她的手握住。
“因為朕發現,比起刺客衝著朕來,看見彆人試圖傷害你,朕會更憤怒,並且,更懼怕。”他低低地說著。
沈珺悅的手指動了動,指尖從他手指縫隙間穿過,與他十指交扣。
盛臨煊在她耳邊歎道:“悅兒,你便是朕的軟肋,是朕的心頭血。”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一日比一日更喜愛她,更放不下她,如果她在他的羽翼下都不能保全,那他這個皇帝當得就太窩囊了。
將她更緊地抱住,盛臨煊沉沉道:“朕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珺悅眼中有水光閃動。昨夜驚魂,他沒有溫言軟語的安慰,隻有強橫霸道的求歡,即便她並不很抗拒,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鬱悶與委屈。
可是現在,他就在自己身後,用著完全占有的姿勢將她攏住,她卻隻覺得安全又安心。這是他給她的庇護,可是她也才知道,自己成了他的軟肋,所以他也會擔心,擔心她受傷;也會害怕,害怕失去她......
沈珺悅的眼眶微微泛紅,她用輕咳掩飾哽咽,吸了吸鼻子,雖然他背對著自己看不見,也努力地擺出笑臉來,用著歡快的聲音回應他:“皇上英明神武,臣妾跟著您,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嗯......”
聽見他的回應,又感覺他珍愛地吻了吻自己的發頂,沈珺悅愛嬌地蹭了蹭他的身子,佯作驕橫道:“皇上快起吧,臣妾得再歇會兒。”
不想這一蹭似乎碰到了盛臨煊身上某個敏感之處。那被喚醒的**正抵著她腰際,沈珺悅愣了愣,隨即紅著臉鬆開與他交扣的雙手,從他懷中滑出。
她揪著衾被轉過身來,縮在床角怯怯地看著他:“皇上......”
盛臨煊方才不意她有那樣的舉動,晨間男性的身體本就興奮些,被她碰一碰便有些躁動了。
但是看著她的樣子,許是昨夜的那場**太過激烈,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慵懶的意味,眼眶微紅,眼下淺青,眉梢都寫著疲倦與困頓。
況且她身上的情況,盛臨煊多少也知道一些,這兩日他是不好再碰她的。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見她有些警惕的小眼神立刻看過來,不由得失笑,伸手用食指輕叩了叩她光潔的額頭,笑道:“收起這副模樣,放心,朕不碰你。”
沈珺悅鼻尖輕哼了哼,對上成徽帝的視線,又笑出兩個小酒窩撒嬌道:“那您讓臣妾再睡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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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沈珺悅一半時間是在床榻上度過的。身嬌體軟的沈貴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待遇,在房中懶待了一日。
盛臨煊這些日子與沈珺悅同食同住,日常相處下來,也知道她平時雖也懶洋洋的,但其實也是愛玩愛鬨的性子。今日這樣的憊懶,想來還是因他之過,便也由著她,不逼著她走動了。
且他今日還有“要事”需要處理,也沒法陪著她。
這樣的休養生息之法對沈珺悅卻十分有效,如此到了第二日,她便似汲取了足夠的能量一般,又恢複了精氣神。
距上次見到寧安大長公主似乎已過了四五日,想到她身邊的夏冰,沈珺悅還是不太放心。
恰這日議事廳無急事需盛臨煊處理,他正有空閒,沈珺悅便勸他與自己同去水月庵,也是盤算著能否尋個機會讓他見一見寧安大長公主。
盛臨煊其實一直希望再見寧安,隻是頭幾年來時都被拒絕,而近幾年他心底又存了事有了愧,便也不再主動去打擾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