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漸入佳境,但是在說到盛臨煊學騎馬的往事時,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住了口,顯然都想起了盛臨昭。
沈珺悅眼看氣氛漸漸又有些沉悶,想幫忙轉移話題,卻又一時想不到說什麼,隻好硬著頭皮邀約寧安:“今日天氣不錯,就這麼坐著未免無趣,不如公主與妾同去遊湖吧?”
成徽帝畢竟是男子,如今也不比小時候,現在讓他與寧安坐著閒聊,時間長了,其實也挺難為他的。
聽沈珺悅有了提議,他也覺好,便附和道:“朕也還有些事情要忙,便讓悅兒陪姑母舊地重遊一番。這些年山莊內雖未有什麼大改,但是有些地方也做了些變動,姑母這些日子若有逸致,也可到處去走走看看。”
寧安也不是扭捏之人,聞言便從善如流道:“也好,偏居一隅十數年都快成老古董了,既出來了,便好好玩一玩。”
於是幾人出了清陽苑,沈珺悅與寧安大長公主往漪瀾湖方向去,成徽帝則去了議事廳,不多久又返回了觀月樓。
午時前,沈珺悅派了人來請示成徽帝,是否與她們一起在畫舫上用魚膳,盛臨煊應了,正打算前往。
剛走出書房,恰天究來報,天慧已抵達山莊,是否讓她即刻便來回話。
盛臨煊之所以召回天慧,是為了沈珺悅,原本天慧隻需在鑾駕回京之前趕到山莊來便可,成徽帝也並不著急見她。
可是天慧還有代天機傳信的任務,她的歸來,意味著夏冰的身份也即將揭曉,如此,盛臨煊便一個時辰都不願意再等了。
他讓人帶話給沈珺悅,隻說自己這邊事情還未忙完,便轉身又進了書房。
不過片刻,天究便帶著天慧出現在書房中。
天慧是一名女暗衛,她除了身量較尋常女子稍高些,外表看來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她顯然已經梳洗過了,換上了一身黑衣,與三十六天罡其他人的裝束打扮也並無二致。
她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朝成徽帝行禮:“天慧見過主子。”
女子暗衛一般都發散在外做一些隱藏任務,極少與成徽帝這個主子直接接觸,但天慧身份特殊一些,她是官宦之後。
盛臨煊叫起她,轉著手中的扳指問道:“天劍可與你說過,朕為何召你回來?”
天慧拱手垂頭應聲:“回主子,可是要將屬下安排在沈貴人身邊?”
“是,”盛臨煊抬眼看她,鄭重道:“但朕並非要你監察她。此次你隻有一個任務,便是保護她周全,你可能做到?”
天慧乾脆道:“能!屬下以命作保......”
盛臨煊打斷她表決心的話,擺擺手:“朕不需要你以命作保,半年內,朕便會為你們桑家平反,一年後,朕徹底肅清朝堂內外,安定後宮,到時你便回桑家去,扶持你的弟弟重振家聲。”
他站起來,身姿如鬆,沉聲道:“暗衛營當初對你的承諾,朕曾經對你們每一個人說過的話,永遠有效。”
天慧咬緊牙關,死死憋住即將湧出的淚,啞聲道:“屬下願為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盛臨煊笑笑,對他們這些人,他早有打算,也無需再多說,時候到了,他們便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在敷衍他們。
他走到窗前,從書房的窗口抬眼看去,可以看到假山頂上望月台的一角。他駐足停留片刻,才轉身問她:“夏冰之事,天機可調查清楚了?”
天慧吸了吸氣穩定情緒,開始稟報。
夏冰原為安陸州府人士,小時家鄉遇災荒,舉家東遷的過程中,父親在與其他流民搶食時被暴打而亡。失了父親,她母親與弟弟先後因病餓而死在途中。
她那時不過七八歲年紀,雖已餓得麵黃肌瘦,但是五官生的清秀,有同路者對她生了歹意,想擄走她賣掉換錢。
夏冰小小年紀跟隨家人逃荒時便見多了人性的醜惡,她又極聰明機靈,假意乖順,騙了那同路人的半個糙餅填了肚子,其後便伺機逃跑。
也是她福大命大,逃到官道上,險些被一輛馬車撞上,卻也因禍得福,被那馬車的主人所救。
那時馬車中坐著的,便是回鄉探親的太傅夫人。
聽到這裡,盛臨煊沉默了片刻,背轉身走了兩步,問道:“如此,確實是上官家了?”
天慧卻擰著眉回道:“既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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