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雨殿, 沈珺悅坐在主位,正式地受了他們的禮。仔細打量了一番, 見殿中個個都在, 齊齊整整的, 便放下心來。
玉環將天慧、染紫二人介紹與眾人, 大家廝見過, 因沈珺悅舟車勞頓的,敘舊也不急在一時,大夥便該乾嘛乾嘛去。
玉璧跟著沈珺悅進內室去,玉環則領著天慧與染紫去安頓下來。
“主子這些日子好嗎,頤德避暑山莊好玩嗎?您跟皇上......”三月未見,玉璧還是那個跳脫的模樣, 幫著沈珺悅梳洗更衣,口中也是不停。
“好啦~”沈珺悅點了點她的額,“避暑山莊很好, 若有下次, 定帶了你去。我很好,皇上,也很好。”想起成徽帝,抿唇笑了笑。
玉璧見她說起皇上的樣子與在宮中那時全然不同, 便知自家主子與皇上在避暑山莊時定是有了好的進展, 玉璧也便高興起來。
“這幾個月,宮中可有什麼新鮮事?”沈珺悅坐在梳妝台前,玉璧給她拆著頭發。
“咱們宮裡一如往常, 您不在,大夥兒也沒什麼事兒,也沒人記得起咱們這個角落。倒是那景瑞宮,如今是門庭若市,這幾月三不五時便鬨出點事兒來。”拆了發,又拿了篦子給她將頭發梳開。
雲溪宮地處偏僻,是一貫被人忽略的。而那景瑞宮,卻是賢夫人魏蔓蔓的宮室,如今皇後被圈禁,賢夫人執掌宮務,雖也有麗妃從旁協理,但麗妃素來低調,不及賢夫人張揚,故而過去三個月中便是成徽帝不在宮中,這皇宮內也平靜不下來。
玉璧手中動作不停,嘴上也說個不停:“賢夫人又不願意事事按著皇後當初的做法來,例銀發放的日子也要改,便是宮中娘娘小主們份例的東西,她也要變個花樣發放,可不就在這後宮之中點了個炮,不炸起來才怪呢~”
“你這張嘴啊~幾月不見,還是如此促狹!”沈珺悅好笑地看著鏡中映出來的人,玉璧在她身後朝她咧嘴一笑。
歇過了晌,沈珺悅也恢複了精氣神,沿著雲溪宮裡裡外外繞了一圈,回到殿中,又命玉環給所有人打賞。
今日的靈雨殿迎回了它的主人,當差的人個個都喜氣洋洋的,沈珺悅又吩咐置辦了一席好飯菜犒勞大夥,這一日雲溪宮眾人真是過得比年節還熱鬨。
雲溪宮外同樣熱鬨。
這座皇宮的主人回來了,成徽帝這個令滿後宮女人們望穿秋水的男人,一回來便在那些女人間掀起了風浪。
當日晌午過後便有賢夫人、上官昭媛、許充容等人往乾泰宮去獻殷勤。
因往日成徽帝都是溫和的性子,有宮妃偶爾送些吃喝過來,他也不會說什麼,高位宮妃要來乾泰宮求見成徽帝也不是不可,隻是那時皇後尚在,明確告誡過後宮無事不許到乾泰宮打擾,故而那時還真沒多少人敢往這裡來。
但今時不同往日,皇後被圈禁,已經管不到後妃要做什麼,沒了她約束,賢夫人眼下作為後宮第一人,卻第一個往乾泰宮來了。
個個都想拔得成徽帝回宮後的頭籌,瞅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花枝招展地進了乾泰宮,領著提著食籃的宮女,候在太元殿外。
守門的小太監進來通報,成徽帝一言不發地瞥了李榮一眼,李榮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個送來“親手”燉的湯,那個送來“親手”做的小點心,李榮擋在外頭,代成徽帝謝過一眾妃嬪,將東西通通收了下來,一張老臉笑得堪比菊花燦爛:“皇上這會實在忙不脫身,娘娘的手藝跟心意奴才一定轉呈給皇上,您請放心。”
宮妃們心中如何想就不知了,隻麵上一個個都作關懷狀:“公公千萬提醒皇上保重龍體,不要太辛苦了。”
來的時間是錯開了,但說的話都大差不差。李榮一個下午出來了幾趟,笑眯眯地送走了好幾位美人。
太元殿內。
李榮剛給昭媛上官飛雪吃了碗閉門羹,進來稟報道:“奴才已送走了上官昭媛。”
聽聞“上官”二字,盛臨煊皺了皺眉:“上官?太傅的孫女?”
李榮忙躬身應道:“回皇上,正是。”
盛臨煊由她想到了某人,麵色略沉了沉,然也不過片刻,便仍低頭批閱起奏折來,平淡地說了句:“打發了便好。”
李榮又腆著臉問道“皇上,那些吃食......”
“賞了你們罷~”盛臨煊頭都未抬,執筆的手一刻不停,“有再來的,便攔在乾泰宮外,放話出去,彆讓她們再來煩朕。”
這時候也不由念起周馨嵐的用處來,至少她掌權時,其他女人礙著她在是不敢如此來煩他的。
想到這裡,便問李榮:“棲鳳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