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上](1 / 2)

想到上官飛雪那賤人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康貴嬪就恨不得撓花她那張臉, 報複的**愈加強烈。隻是, 該怎麼做呢?

然而不等康貴嬪想出個什麼好辦法來引上官飛雪與沈珺悅對上, 禦花園入口處便傳來了賢夫人與麗妃到來的通報聲。

這個時辰基本上闔宮妃嬪都到齊了,就等著她們兩位最後現身了。

聽到動靜的宮妃們都圍攏過來,向二人見禮。

沒有皇後在場, 賢夫人位份最高,便是麗妃也捧著她,這種唯我獨尊的虛榮讓魏蔓蔓心情倍感舒暢, 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些。這一刻,她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作為後宮第一人所帶來的風光無限。

她著一身與正紅色顏色相近的石榴紅華麗宮裝, 這是皇後在時她一直想而不敢做的, 今日總算是穿出來了。

賢夫人下巴微抬, 臉上卻是溫婉親和的模樣, 抬抬手, 對眾人笑道:“都不必多禮,今日中秋佳節,咱們姐妹在一處玩樂, 便無需過分講究身份, 難得聚在一起,今晚大家都儘興些才好。”

眾人口中應諾, 許多低位嬪妃直接便不挪動了,紛紛圍在她身側,這個誇一誇她的裙子如何精美, 那個又豔羨她的首飾如何華貴,還有交口稱讚她主辦的這場宮宴如何儘善儘美的,如此拍馬逢迎,直捧得賢夫人心花怒放。

許多人感激賢夫人給了她們在成徽帝麵前露臉的機會,不管真心或假意,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歡欣與喜悅。

站在涼亭邊上的上官飛雪麵上沒有半點笑意,嘴角噙著一絲不屑,遠遠地看著人群中心的魏蔓蔓,心中隻道小人得誌!

康貴嬪循著上官飛雪的目光看去,見她瞧著賢夫人的眼神竟十分嫉恨。康貴嬪眼珠子轉了轉,又思量起來,看她這個樣子,會不會讓她跟賢夫人對上更容易些呢?

她在心中權衡:要是得罪了賢夫人,上官飛雪自然更吃虧一些,可是賢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萬一要查出來是自己從中作梗,想必也不會饒了她,不妥不妥。

可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康貴嬪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那個麵生的貴人好一些。

隻對付這兩個,倒還真不難,她心生一計,招來跟在身後的潮汐,讓她附耳過來,將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一說。

“主子......”潮汐麵有難色,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好不容易能見到皇上了,主子何苦又設計這一出,且那沈貴人既美貌出眾,這樣一來不是給了她在皇上麵前出頭的機會?”

“你還是太天真,也太不了解咱們這位上官昭媛了。”康貴嬪盯著遠處的上官飛雪冷笑。

見潮汐猶猶豫豫的,她便又道:“想想那日咱們受的屈辱,本宮隻比她低了一級她便那般猖狂,何況一個小小貴人?你以為上官飛雪要對她出手,還能留著她那張臉讓皇上看見?好了,趁皇上還沒過來,趕緊去辦。”

潮汐無法,隻好轉身悄悄離去。

於是沒多久,就有兩個小宮女覷著上官飛雪轉到一條長廊上,便忙穿過堆疊的山石,躲在她必經之處的背麵牆說起小話來。

果不其然,走到此處的上官飛雪聽見兩個宮女在閒談,卻被她們話中信息所吸引,對跟在她身後的楚兒和辭兒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便駐足旁聽起來。

一個低平的聲音道:“你可看見那沈貴人了?我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宮中竟有這等美人,她竟是選秀入的宮,三年都無人知,隻怕皇上也未見過。”

另一個清脆些的聲音附和道:“是啊,要是見過,怎舍得放任她不管?你我身為女子都不得不承認,這沈貴人實在美貌非凡。”

低平的聲音又感慨:“對對,我嘴笨,想不到什麼詞,隻覺得隻有沈貴人這樣的美貌,才真當得起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譽。”

那清脆的聲音壓低了聲道:“你說,這後宮第一美人的稱號,是不是就要從上官昭媛頭上摘下,冠在沈貴人頭上了?”

卻被那低平的聲音打斷:“作死啊你,這也敢議論,快走快走,今晚還忙著呢!”

兩人走動起來,那脆聲還在小聲嘟囔:“怕什麼,又沒人聽見,且這不是事實麼?”

“既是事實你還問什麼問,左右第一美人的名頭落不到你頭上!那沈貴人也不是你主子!”低平聲扯著同伴,兩人漸走漸遠。

上官飛雪聽她們說那“沈貴人”如何美貌的時候,隻當她們又是在誇大其詞,及至聽見她們拿一個區區貴人跟自己比的時候,便真正憤怒起來了,剛才有一刻差點出聲喝問。

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楚兒!”

楚兒與辭兒也聽見那兩個宮女所言,依她們對自家主子的了解,便知她大概要如何了。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撲火”的意思。

被點到名字的楚兒上前開解道:“娘娘,不過是兩個沒眼色的小宮女胡咧咧,像她們這種大字都不識得兩個的,知道什麼叫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您彆往心裡去。”

“哼,是不是的,一看便知,”上官飛雪卻不為所動,隻陰沉著臉吩咐道,“你現在就去,看看那個沈貴人在何處,把她叫來,本宮要見她。”

楚兒還想再勸:“這,宮宴都快開始了......”

上官飛雪已十分不耐,聲音微揚斥道:“本宮讓你去,你便去!”

見她不容反駁的樣子,楚兒隻好無奈而去。

這邊廂,沈珺悅跟宴席邊候著的女官報了名號,便被引到自己的座次坐下。八月十五秋風起,此時正是晚風送爽的時候,這樣靜坐著,滿眼都是精心布置的盛景,也很是愜意。

不多時,她旁邊座位也坐下來一個人。

感覺到有直勾勾的眼神釘在自己麵上,沈珺悅便是再想裝無事也不能了。她轉過臉去,直接對上傅瑾韻的視線。

“你......”傅瑾韻一驚,方才她坐下之後,沒多會兒便注意到身邊女子,隻看她側臉便覺其容顏定屬上乘。

不想這一轉過來,竟是這等姝色,她一時語塞。

見她坐在自己左手邊,不用玉璧提醒便知這位必定位高於自己,於是沈珺悅站起身,衝她微笑福身:“嬪妾雲溪宮靈雨殿四品貴人,沈氏珺悅見過姐姐。”

傅瑾韻看她落落大方的樣子,眼角微抽,也隻好站起身道:“妹妹客氣了。”卻也並不說自己的名號。

待到重新坐下,她臉也扭向了另一邊,這是不想再跟沈珺悅交流的意思了。

沈珺悅見她如此,倒也樂得輕鬆,這宮裡的女人誰都有可能是敵人,若還要故作親近,演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戲碼,她也覺得沒勁。

玉璧借著幫沈珺悅倒茶水的功夫,在她耳邊極小聲提醒:“傅容華。”原來是從三品容華,比自己高一級,這態度也算客氣了。

兩人座次離得這樣近,中間卻像隔了道屏風一般,互相都對彼此視而不見,隻管自在地喝茶賞景。

而那邊廂楚兒則沒頭蒼蠅似的找人,自家主子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她也不敢太過拖延,逮著個今晚在禦花園伺候的宮女便問詢一番。

如此問了兩三個,她也走遠了去,離開上官飛雪目光所及之處,楚兒鬆了口氣,卻也知道不能耽擱太久。

恰問到一個從宮宴那邊出來的宮女,告訴她確實有一位花容月貌的沈貴人,且已入席就座了。

楚兒謝過那宮女,便往宮宴處去,待她走近了,目光在場上梭巡一圈,都不需再問,便知道哪個是沈貴人了。那樣極致的容貌,便是見慣了自家主子的楚兒,也不得不感歎一句“真絕色”。

同時心中也有些不安,以自家主子的性子,看到這張臉,必定不會高興的,而她不高興,便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來。

楚兒歎了口氣,卻隻能向那位沈貴人一步步走去。

“奴婢靈犀宮楚兒,見過沈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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