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原本卡在兩板華容道上麵的木片脫離了板子, 灑在炕上,有兩片還掉在了盛臨煊的腿上。
沈珺悅縮縮脖子, 沮喪道:“臣妾輸了,”貝齒咬咬唇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頭道:“且還在皇上麵前失儀......”
一隻大手放在她頭上,帶著安慰的意味摸了摸,盛臨煊帶著笑意道:“悅兒多少年未玩過九連環了?”
不等她回答,便繼續說道:“朕那裡有更多更難的九連環,想事情時, 閒暇時,偶爾便會拿出來解一解。”
沈珺悅猛然抬頭,恍然道:“所以,皇上時常都玩這個啊!”
他坦然自若地點點頭:“是~”
什麼失落、什麼難堪,通通都沒有了, 沈珺悅仿佛抓到了他的把柄般,雙手纏上他的胳膊, 不依道:“啊~那皇上您都沒說, 還答應臣妾的比試, 您這分明是耍賴啊!”
盛臨煊由著她扭著身子晃他, 低頭朝她莞爾一笑:“悅兒又不曾問過朕。”
“總之您這是勝之不武,這回合不算!”沈珺悅撒了晃他胳膊的手,轉而撿起來一塊華容道的板子問他:“這個,皇上平時應該不怎麼玩了罷?”
盛臨煊拿食指輕戳了戳她眉心,拉成了音道:“是——”
沈珺悅把頭一歪, 俏生生道:“那我們就比這個罷!看誰最快走出來!”
“也可~”盛臨煊十分好說話的樣子,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臉上都是縱容的笑。
兩人低頭撿著散落的小木片,撿著撿著,盛臨煊發現有一張發黃的小紙片壓在一塊木片底下,他移開木片,拈起那張紙片。
很明顯那紙片是被壓在這華容道的木片底下的,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小紙片上的墨跡也已變了灰黑色。
沈珺悅低著頭一心一意地撿著木片,都沒發現盛臨煊的動作。盛臨煊看了她一眼,見她全然未覺,便不動聲色地將那小紙片塞進袖袋中,又接著拾起木片來。
將攥在手心的木片放到桌上,又一塊塊地複原到板子上,沈珺悅興致盎然地調整著華容道,招呼盛臨煊問道:“皇上,這個一開始可是這麼排的?”
盛臨煊原本腦中還在想著事情,她一開口,他便湊過來,拿過另一板華容道,很快拚出個樣子來。
看看她,盛臨煊笑問她道:“華容道,悅兒可知道怎麼玩罷?”又指著板上的某一塊提醒她道:“這一塊,要從最上麵這裡,走到最下麵來,便算通關了,可知道?”
沈珺悅連聲說知道了,瞧著他將兩塊板子都組好了,便迫不及待地喊了開始。
結果真開始的時候才發現這種華容道比之她在現代生活時玩的數字華容道還是有難度一些的。小木片都是刻畫的各種人物,她又不熟,一邊玩一邊還得不著痕跡地請教。
問多了,盛臨煊眼眸微深,似乎隻是取笑地問道:“看來當年這個很是不受寵呀,悅兒連怎麼玩都忘了?”
沈珺悅不好意思道:“確實不太記得了,大約小時候也沒玩過幾回。”
他勾唇笑了笑,看看外麵的天色,忽然道:“你先玩著,朕那邊還有幾本奏折,且怕恩平府又有急報來,先回去看看,晚些時候再過來。”
沈珺悅理解地點點頭,還道:“若太晚了皇上便在乾泰宮歇下吧,這樣來來回回地奔波也累。”
盛臨煊下炕邊穿鞋邊道:“不累,宸福宮近得很。”
沈珺悅跟下來,要送他出去。
出門前,他回身摸摸她臉,調笑道:“純昭儀這第一日搬過來,朕怎麼也得陪陪床,且占了這宸福宮的一‘席’之地才行。”
沈珺悅回過味來,未有多想,手便悄悄地伸到他腰後,“大逆不道”地輕掐了掐。
盛臨煊一下捉住她的手,拿到唇邊,捏著她的手指,咬了一口她的指節。
“皇上!”他咬得輕,倒也不痛,隻是酥麻發癢,讓沈珺悅臉都紅了。
他壓低了聲音,略有幾分沙啞道:“等著朕回來——收拾你。”便放開她手大步出去了。
沈珺悅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身影,眼眸中漫上星光,悄悄地笑了。
盛臨煊回到乾泰宮,揮退身邊人,將那紙條從袖袋中取出,果然他沒有看錯,那紙片上麵寫的便是個人名。小小的紙張上一遍遍地寫著同一個名字——“孫華榕”。
這三字應是用羊毫尖細細地勾勒而出,似乎每一筆每一劃都頗為認真,顯得寫這字的人對這人名飽含情意。
盛臨煊唇邊噙著冰冷的笑,“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