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道(2 / 2)

“屬下在。”方才飛鷹見他從宸福宮回來,便猜到有事。

將那拈在兩指間的紙張輕飄飄一甩,盛臨煊便將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到窗前,叫他:“看看。”

飛鷹接住那紙條一瞧,“孫華榕”三字使得他又飛快抬眼掃了盛臨煊一眼,有些不解其意。

不過——他擰著眉將那張紙放到鼻子下方,仔細地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硫磺味兒。他走到宮燈旁邊,將那紙張對燈照了照,又拿指甲輕輕摳了摳那有字的位置,便有了確切的發現。

他朝盛臨煊道:“皇上,這張紙,乃是用做舊的手段使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

盛臨煊半轉頭睨他一眼,“果真?”

飛鷹肯定地回應:“是!”手指揉搓著那紙張,又道:“這便是官宦人家中隨處可見的雪紙,臣聞著那味兒都還沒散,要不就是手藝拙劣,要不便是時間有限,隻能做成這樣了。”

“嗯,”盛臨煊點點頭,又問他:“這個孫華榕,一直未與什麼人接觸過?”

飛鷹拱手道:“是,底下人盯了幾日了,此人所居小院單門獨戶,出入又獨來獨往,確實未見有任何可疑之人與他有過聯係。”

他又道:“幕後之人行事十分小心,想來在布局之前便已先想好了,不與孫華榕再有聯係,也是為防止暴露自己。”

盛臨煊聞言冷笑兩聲:“再小心又如何,這便更解釋不了,他孫華榕一介孤僻、落魄書生,又是如何輾轉搭上膳房的學徒,讓人家甘願為他冒性命之險,在九月九那日將信遞到禦前?隻這一遭,便暴露了必定有幕後之人相幫。”

單靠那孫華榕自己,絕不可能有這樣的門路。那這背後之人的身份便很值得推敲了。

飛鷹附和道:“膳房那名學廚,這幾日也未再有過異動。臣也查過,除了九月九那日,此人半年內也沒有出過宮。”

“嗬,果然又是後宮中不安分的女人......”盛臨煊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這一回,朕倒要看看是哪位這麼煞費苦心。”

想到這寫著“孫華榕”名字的紙條竟能出現在沈珺悅的玩物上,盛臨煊沉下臉來,不悅道:“傳話給天慧,純昭儀的近物出了問題,問她如何辦的差。”

飛鷹頓了頓,應了聲“是”,心想天慧進宮以後也是大意了,九月九那日回宮後他便提醒過她最近要更警醒些。

雖然也知道她總有顧不上的時候,可如今既出了這樣的紕漏,主子不高興,可不就要追究到她頭上了麼。

當夜,盛臨煊若無其事地回到宸福宮,拋卻那些煩心事,哄著沈珺悅共度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天慧則在聽見暗衛間互通消息時發出的一段特彆的聲音後,來到乾泰宮與飛鷹相見。

聽飛鷹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之後,天慧立刻跪下請罪。

這丫頭性子一向有些執拗,飛鷹是知道的,見狀便無奈道:“皇上此刻也不在這,你跪來做什麼?”

天慧單膝下跪,一手壓膝,一手撐著冰冷的地磚,低著頭壓著嗓子道:“屬下辦事不力,竟讓這等穢物混入宸福宮驚擾了主子們,實在無可辯解,請統領責罰!”

飛鷹壓壓額角,道:“行了,皇上也沒說要責罰你,起來吧。”

天慧沉默半晌,忽然問道:“屬下讓皇上失望了,請統領務必告知,屬下、可還能繼續留在宸福宮?”她五指微微張開,手背青筋突起,十分用力。

“你這是想什麼呢,”飛鷹好笑道:“不叫你在宸福宮待著,還讓你哪去?”

瞧她的樣子,似乎很喜歡純昭儀跟宸福宮,飛鷹也有幾分欣慰,緩下聲氣道:“你放心吧,皇上不過是有幾分不快,但也不至於便遷怒於你,隻是你以後辦事還得更仔細些。”

他意味深長地接了一句:“畢竟,純昭儀娘娘,不一樣。”

不用飛鷹說,天慧有眼睛看,不過區區一個多月,她也看明白了沈珺悅對成徽帝來說有多不同。

純昭儀確實十分特彆,她身邊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留在她身邊的人倍感自在,既然皇上並沒有因她失職便要調離她的打算,天慧也便放心了。

她朝飛鷹拱手道:“今日遷宮,內務府派了許多小太監過來幫忙抬運,屬下懷疑問題便出在這裡。待屬下回去後,一定小心查問出今日可有異常之處,屆時再來回稟。”

“嗯,皇上與我也是這個意思。”見她還跪著,飛鷹頭疼道:“起來吧,我囑咐你兩句。”

天慧這才站起,認真問道:“統領還有何吩咐?”

飛鷹想了想,道:“皇上不欲純昭儀娘娘為這些事費心,今日這紙條正巧落了皇上的手,娘娘並未發現,故而這些事她尚不知情,你查問的時候要更為謹慎,不要露出行跡來。”

天慧鄭重地點頭:“統領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日在外頭,更新時間不能保證,但是可以保證絕不斷更!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