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個便是在那華容道中發現的,你看看吧。”飛鷹將那張泛黃的小紙遞過去。
天慧伸手接過一看, 眉頭不由得蹙起, 猶豫了片刻才道:“這上麵的字, 統領不覺得眼熟麼?”
飛鷹聞言愣了愣, 立刻又從天慧手中將那張紙抽回,之前隻覺得那人既然要陷害純昭儀, 那麼這字必然是純昭儀的字,便也沒想那麼多。
這會被天慧一說,他再看那字, 果然越看越眼熟, 那一撇一捺在腦中越發清晰起來,是誰呢......飛鷹抬頭見著眼前的天慧, 忽然一拍腦袋道:“這,這不就是你的字麼?!”
天慧遲疑地點點頭,道:“您也覺得像,那便是了。隻是, 這紙條既要用於毀娘娘清譽,那便該模仿娘娘的筆跡才是......”
她忽然想起一事:“娘娘平時不愛舞文弄墨,玉環她們也說過娘娘幼時因腕力弱,習字的時候頗吃了些苦頭, 因此便不愛寫字。”
天慧目光灼灼地盯著飛鷹,“屬下,曾代娘娘寫過一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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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宸福宮。
早起便覺得今日天氣好,玉環指揮著兩個小太監將箱籠搬到後麵院子裡,打算將一些東西翻出來曬一曬再擺進屋子裡去。
“這也快入冬了,便趁著今日日頭好,好些東西翻曬了正好。”開始前,玉環還是這麼笑著跟沈珺悅說的。
因東西多,宸福宮人手又嚴重不足,好些物件翻曬又有講究,故而院子裡時不時便響起些大呼小叫的聲音,一眼望過去更是亂糟糟的很。
眼見自己不過少看了一眼,兩個小太監便將書本隨意地擱在地上曬,便是玉環這樣穩重人也有發急的時候。
聽著外頭“熱鬨”堪比六月六洗曬節的聲音,倒顯得沈珺悅這個窩在暖閣的主人太過無所事事。恰麗妃那邊來人請沈珺悅過去,沈珺悅便正好離了這混亂的中心忙彆的去。
玉環玉璧脫不開身,天慧則是有心想留下來打聽昨日的事情,便也尋了個理由推脫。
沈珺悅隻好對著染紫無奈道:“也罷,麗妃娘娘許是要說冬衣之事,染紫你可是這穿衣的行家,正好隨了本宮去。”想她堂堂一個二品昭儀,出門時身邊卻隻帶得一個大宮女,在這宮中也是稀罕事了。
幸得抬轎攆的太監們都是內務府隨轎配的專門的大力太監,雖也算入宸福宮的編製內,但這些人住都是統一安排在車架處,要用到時才會傳過來,專人專用,好歹算是幫沈珺悅端足了她二品昭儀的架子,才不至於出個門孤零零的失了體麵。
出來前玉環還撥冗提醒她一句:“娘娘既去了,可千萬記得跟麗妃娘娘提咱們宸福宮要選宮人的事情啊!”
其實也是沈珺悅自作自受。當初在雲溪宮,盛臨煊發覺靈雨殿來來去去的宮人就那麼幾個,早便問過沈珺悅要不要添人,是她覺得當時宮裡也沒什麼太忙的,人少些還和諧些,便婉拒了盛臨煊的提議。
果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便嘗到了缺人手所帶來的煩惱了。這兩日不管是幾個大宮女,還是大太監福祿,甚至蔡嬤嬤,都隱晦地跟她提了這事。
如今宸福宮不同於雲溪宮當初隻一個靈雨殿是屬於她的地盤,這宸福宮光是掃地,便不是兩個小太監能掃得來的了。她要再不進點人,便是在剝削刻薄原先那四個粗使宮人了。
到了韶華宮,沈珺悅與麗妃寒暄了幾句,剛好她問起搬宮之後一切可好、人手可夠這樣的話,沈珺悅便順勢提了要進人的事情。
麗妃自然無有不應,拍拍沈珺悅的手爽利道:“妹妹也太見外了,這樣的事情早便派個人來說一聲便能立刻辦好,何苦等到此時?搬宮事情繁瑣最是累人,想必你那裡還忙不完罷?”
沈珺悅很是不好意思,拿帕子捂臉道:“正是,事太多,妹妹今日出門都隻帶得一人,說出去都沒臉。”
“你呀~”麗妃笑起來,馬上便召來身邊的女官,讓她去內務府傳話給管事的,稍後宸福宮要挑選宮人,讓他趕緊尋摸些模樣周正、做事利索、品行俱佳的。
又問沈珺悅道:“讓內務府午後便將人送去給你挑?”
沈珺悅站起來作揖道:“多謝姐姐了,那便下午罷,正好解了妹妹宮裡的燃眉之急。”
“行,快坐下罷,我們快些說完事便快些放你回去挑人。”
麗妃拉著她坐下道:“叫你來原也沒多大事,就是冬衣聽說都已製得了,往年皇後是待十月初一那日統一發放下去的,今年妹妹看何時發合適?”
現在不過九月十四,天氣已經冷起來了,有怕冷的夾棉的衣服也都穿上身了,沈珺悅想了想,便道:“十月一日發,可是有什麼特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