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起(2 / 2)

這麼說,嫌疑人不是那小餘,便是小曹了。天慧心裡有了底,又引著他問了幾句,越聽越覺得有問題的也許是那個“小曹”,於是讓小柚子幫忙收撿一些東西,見他做事實在目不斜視,確實不似心中有鬼之人,便放了他回去。

打發走人,趁著這時候彆人都在忙,天慧又一個人將那個被混入紙條的箱籠中的物品一一查驗,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結果又在那隻布老虎身上穿的衣衫內側發現了相同的寫著孫華榕名字的紙張。

是夜,天慧前去見飛鷹,將新發現的紙條以及她所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稟報。

飛鷹則道:“因你上次所說回帖牽扯到的康貴嬪之事,也有了進展。”

盛臨煊在宮中自然也有暗樁,尤其是幾個高位妃嬪宮裡更是少不得。飛鷹一問,安在康貴嬪那裡的人便提供了幾個重要信息。

聽得飛鷹說的那些線索,天慧便道:“這麼說,康貴嬪有可能隻是推波助瀾,那賢夫人的嫌疑倒是最大的。”

“確實如此,我們的人今晚便可行動,拿了那小曹、膳房的幫廚以及宮外的孫華榕直接問話,想來此事明天便能有定論。”

天慧拱手道:“屬下也會看緊宸福宮,不會再讓些鬼蜮手段接近純昭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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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二日,盛臨煊便得到了此事的結果,幕後之人果然是賢夫人,但是提供給她這個害人手段靈感的,卻是康貴嬪。

盛臨煊十分氣怒。可是在惱怒過後,他認真思量了片刻,卻隻能暫時按捺下來。皆因此事若撕開了來說,雖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賢夫人構陷純昭儀,可是外人不明就理,必定會對沈珺悅的聲譽有所影響。

這次不同於上官飛雪之事,賢夫人的父親魏雄安算得上能臣,如今為兩廣總督,也是一方大吏。所以要動賢夫人,便必須得有一個更嚴重,更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止能徹底廢黜賢夫人,還要讓魏家人主動放棄這個女兒之餘,還心存感激。

康家同樣如此。康貴嬪的父兄在朝堂之上表現皆可,也不能讓一個康貴嬪便破壞君臣關係。

這便是後宮牽扯朝堂的壞處。卻也是盛臨煊當年選擇的拉攏群臣最為快速便捷的方法。隻如今若不處理好,便會反受其亂。

女人多了問題也多,盛臨煊想,他是斷不會再自尋煩惱的了,有了悅兒一個,便夠了。

“此事朕心裡有數,此事便就到此為止。”他手背在身後,踱了兩步,又輕飄飄道:“宮外的孫華榕貪圖富貴不惜毀人清譽,死不足惜。至於宮內的那幾個,既不能踏踏實實辦差,想來有些意外也是難以避免的。”

這便是都不必留的意思了,隻怪他們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死的也不算冤。飛鷹領命而去。

當日內務府小主事王三平處失竊,愛財如命的王三平在手底下的小太監小曹處翻出來自己被偷的財物,容不得小曹分辨,便將人打了個半死。小曹傷勢過重,沒幾日就丟了性命。

膳房的一個幫廚操刀時不知為何切斷了自己的手指,因身體有損不能再留在宮中,而被放回家。聽說回家途中便“想不開”跳河身亡了。

至於那個孫華榕,是過了好幾日才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鄰居因臭味太大敲他家門不開,憤而報官,官差踹開他家大門,才發現孫華榕已死了多日。

從其遺物以及現場物證判定,他大概是因醉酒而摔倒,隻是運氣不好太陽穴撞到了櫃角當場死亡。

查過他戶籍登記之後才知是個外地進京趕考又一再落第的舉子,在京城舉目無親,官差將他屍體搬去義莊,將他死訊隨邸報發到他老家,便算了結了這樁案件。

景瑞宮中的賢夫人則一心盯著宸福宮,隻等著她計謀得逞,每日都靠幻想著欣賞純昭儀跌落泥潭的樣子熬過去。

因之前那些事布置下去之後,為了安全起見,賢夫人便沒再讓心腹去與那幾個辦事之人再有過聯係,故而除了小曹之事丁香在半個月後來往內務府時偶然得知,其他人的事她們主仆則都不知。

小曹是因偷竊被失手打死的,這在宮中也算不得大事,丁香回來後提了一嘴,賢夫人也沒往心裡去,反而在心中竊喜,畢竟隻有死人才能保守好秘密,他的死,賢夫人一點也不可惜。

眼看九月都過完了,賢夫人日日抄著的那本厚厚的後妃規冊也抄到了最後幾頁,她盼望著的事情還是沒有發生。

倒是外麵又發生了一件事,且是大事。

原來欽天監夜觀星象,發現東方紫微星閃爍,幸得旁邊一顆伴星相照,才不致黯淡。監正急卜一卦,卦象顯示,竟是有人以陰毒厭勝手段意圖傷害天子,因天子身邊有鴻運之人以己身運氣加持,才護持住天子不受詛咒之傷。

而施術之人與鴻運之人,監正皆直指後宮。

欽天監的人平日上朝根本不說話,那日難得開口啟奏,卻丟下這樣大一枚炮彈,炸的在堂的人措手不及。

厭勝之術,聞者色變。大盛之前,前朝便曾發生過巫蠱之禍,牽連者眾,那一任皇帝在病榻之上連下數道旨意,史載:被查者十室九空,整個都城血流成河,前朝也是因此一事而動搖國本,走向衰敗。

如今聽見欽天監的稟告,在場之人怎麼能不害怕?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與此同時也有人暗暗慶幸,還好尚有一鴻運之人護持住天子,不然皇上要是有個好歹......

盛臨煊也端肅起麵色,為了不使民眾恐慌,他一再強調不可將此事外傳;也為安穩朝臣之心,在朝上便道會先在後宮之中徹查此事,有消息必定第一時間通報,定不會牽連無辜。

因他繼承大統以來,任賢革新,治國有道,在好些朝臣心中是為英明聖主,故而他的承諾還是很有效的,也算給朝臣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隻是有女兒在宮中的人家,還是免不得惶恐,就怕這等滅門禍事會與自家扯上關係。大家紛紛猜測,那個腦子拎不清吃了熊心豹子膽乾出這等事的到底是誰?

也有少數人想:若那鴻運之人是自家女兒,那倒是一門之幸事了。

那日下朝後,宮外的人家便想方設法想要傳信入宮內,便是自家孩子與此事無關,也想著給她提個醒,在宮內行事一定要謹慎,切莫觸怒君上,累及家人。

隻是這一回的信不像之前輕易便到了他們女兒的手中,信倒是都進了宮的,隻是最後都堆在了盛臨煊的桌案上。

李榮站在一邊一封封信小心地拆著,盛臨煊則慢條斯理地看著,他也想看看那些人是怎麼交代他們的好女兒的。

他手上這一張卻是二品許充容的父親禮部尚書許和儒寫的,盛臨煊快速看完,倒覺得自己往日小瞧了那許和儒。

李榮隻聽得自家主子不明真假地笑道:“這許老兒倒是有趣。”

盛臨煊將手中的信紙往旁邊一丟,吩咐李榮道:“重新封好,讓它到許充容的手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的補償,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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