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出去外麵運動,盛臨煊便帶著沈珺悅在屋內好好動作了一番。
這個午後歇晌倒是比沒歇還累一些, 盛臨煊早已離去, 沈珺悅卻睡得人事不知。玉環玉璧輪番叫了幾次她都不起, 若不是被天慧強行從床上挖起, 隻怕連晚上的大宴都要錯過了。
雖然白天的春蒐大會沒能繼續, 但是晚上的宴會還是照常舉行的。
穆欄行宮的海晏河清堂分內外殿, 修建得極廣闊。舉行宴會時便按親疏、品級, 內是皇家親眷, 外是文官武將,如此列座。
還好有染紫這個巧手在, 小半個時辰便將沈珺悅皇貴妃的禮服妝容打點起來, 使她華美端莊地出現在人前。
沈珺悅趕到周太後的住處時, 盛臨煊已在陪著周太後說話,見她來了, 母子兩人態度都很是溫和。
瞧那男人神清氣爽的樣子,自己卻還腰肢酸軟的,沈珺悅暗自磨了磨牙, 偷偷地瞪了他一眼。
盛臨煊捕捉到沈珺悅悄悄投來的那一眼, 麵上不顯,嘴角卻勾起一抹笑來。
兩人扶著周太後去往海晏河清堂,本次隨行的後宮女眷、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公爵勳貴都已到齊,等著他們的到來。
一番見禮過後,盛臨煊舉杯站起身來, 眾人也跟隨而起,聽他舉杯說了幾句祝禱展望的話,一齊飲儘杯中酒後,便宣布宴席開始。
像這種宴席不外乎吃吃喝喝欣賞歌舞,教坊司編排了幾首新的樂曲、舞蹈,此時便都派上了用場。
其中有一曲霓裳羽衣舞,便是沈珺悅都覺得好。領舞的女子姿容豔麗,身段婀娜,踩步擺臂的動作流暢似水,渾身柔若無骨,一個眼神一個回眸,都仿佛朝人甩出鉤子般引人。
盛臨煊在這女子上場舞蹈之初還看了幾眼,忽然想起什麼,便用眼角餘光觀察沈珺悅,果不其然,他的純皇貴妃顯然已經被那舞蹈俘獲,瞧那紅唇微啟,眼眸湛亮的模樣,好似眼裡心裡都隻有那個舞姬。
那種心塞的感覺又來了。盛臨煊心中鬱悶,真不知道這舞有什麼那麼吸引人的。好幾次宴會下來,盛臨煊已經發現了,但凡舞蹈跳得好些的,每次都能勾得她目不轉睛。
他輕咳了一聲,想要引回沈珺悅的注意,卻是坐在他左手邊的周太後聞聲關心地問詢他兩句。
盛臨煊淡笑著敷衍了過去,再看他右邊的女人,居然連眼睛都沒動一下,更彆說來關懷他了。
台下一曲舞罷,沈珺悅看著那退場舞姬的背影,才意猶未儘地收回目光。剛要側過臉來與盛臨煊說話,卻撞上他幽深的視線。
沈珺悅眨了眨眼,好似在問他怎麼了?
盛臨煊扯了扯唇,彆過頭去,徑自拿起酒杯喝酒。
沈珺悅歪歪頭,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實則心中早已笑倒了。他觀望自己的眼神,還有那一聲輕咳的動靜,她早便有所覺察了,不過是故意裝作不知罷了,讓他下午時候那樣欺負她。
隻是捋虎須一時爽,晚上受罪的還是自己,沈珺悅見好就收,也拈起那酒杯,舉杯對著盛臨煊甜甜地道:“臣妾敬皇上一杯,願吾皇康泰,四海升平。”
盛臨煊看她此刻星耀閃爍的眼中又滿是自己,這才放下了那一點彆扭的心思,露出了一點笑模樣,舉起杯與她輕碰了碰,嘴上則道:“朕也祝願皇貴妃四時順遂,歲歲長安。”
兩人相視而笑著喝了酒,彼此間流淌著絲絲柔情,仿佛喝的是交杯酒似的,那外人插不進去的氛圍,看得坐在下首的其中幾個宮妃暗暗咬牙扯手帕。
麗妃瞧瞧這些人,借著帕子拭嘴的動作掩去了唇邊的笑容。放下帕子時,麵上早已恢複雲淡風輕的模樣。
宮妃們蠢蠢欲動,隻是礙於麗妃坐著不動,她們也不好越過她行事。最後還是許充容開了口,邀請麗妃一同向成徽帝敬酒。
敬個酒也沒什麼,麗妃便沒有駁她麵子,笑著應了,站起來朝成徽帝說了幾句祝禱的話,再飲下了杯中酒。
有她開了這個頭,後麵幾人便也紛紛起身敬賀皇帝。盛臨煊都一一應了,隻是那酒杯不過略略沾唇罷了。
沈珺悅一直笑看著這些人,直到王貴人出現。
這位王貴人今夜穿了一身銀紅色繡薔薇花的宮裝,頭上插了金釵玉梳,襯得她容顏美豔,人比花嬌。隻是那身裙子,還有她所佩戴的首飾乍看上去有些逾越她的品級規製了。
其他人敬酒便老老實實說幾句祝禱的話便罷,偏這王貴人說了祝願的話還不夠,又矯揉造作地說了幾句不知從哪本才子佳人話本子上看見的含蓄情話,妖妖嬌嬌地向著成徽帝邊說邊拋媚眼。
沈珺悅注意到,莫說盛臨煊臉上一下便淡了的笑,便連一直端著慈祥麵貌、噙著溫和微笑的周太後都顰了眉。
盛臨煊也是不想場麵難看,便淡淡地打斷她的話道:“王貴人的心意朕已知道了,就座吧。”
那王貴人不知道是真誤以為成徽帝溫和,還是覺得這個機會太過難得想要緊緊抓住,竟還不回了座去,仍舊一臉愛慕地看著他說道:“臣妾的心意能被皇上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