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操心的事情還在後頭,沈珺悅這次元氣大傷,全靠些珍貴藥材養著。而她生出來的小皇子也就小貓點大,出世的當下一點聲兒都沒,後來緩過來了,便連哭聲都細聲細氣地叫人揪心。
母子兩個的情況都不太好,盛臨煊心裡煎熬,除去必要的上朝與奏章批閱,其餘時間便都守著他們娘倆,夜晚也不得安眠。
沈珺悅終日昏睡,偶爾醒來總能看見他守在床前,眼窩深陷兩頰瘦削,眼睛裡都是血絲,也是心疼不已。
前麵幾個月真是提心吊膽的,太醫們也是天天都來未央宮偏殿輪換當值,不管是皇後還是小皇子,所有人都屏著氣伺候,一點都不敢鬆懈。
就這樣,沈珺悅坐足了兩個月的月子,身子才漸漸有了起色,又加靜養了半年,總算恢複了些元氣。
大人好養,小嬰兒卻棘手,幾個太醫每日都要碰麵斟酌,小皇子的奶嬤嬤每日要吃些什麼,多少分量,都有嚴格的把控。及至孩子月份大了,能進食些糊糊了,也是太醫們仔細琢磨出來的食單。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樣小心細致地養著,孩子周歲後,身子骨終於與尋常孩子無異。
如今近兩歲大,雖個頭比同齡孩子略矮些,其他真是一點不輸,尤其活潑好動,玩鬨起來沈珺悅都想揍他。
隻他那張臉騙人得緊,做了壞事自己也知道不對似的,你還沒斥責他呢,他便或是裝可愛、或是裝可憐,總能賴得人心軟,實在鬼精得很,也不知道是像誰。
這會他那笑臉便可愛得很。
沈珺悅由上及下地打量他,見他小臉灰撲撲,渾身臟兮兮的,便繃著臉問他道:“你這小臟貓,方才去哪了?大夥兒找了你半日也不應聲,為什麼躲起來?”
“躲、躲喵喵,”他抱著沈珺悅的腿不放,騰出一手指了指自己道:“絨絨”,又仰頭叫“娘”,再指一指玉璧她們——“姑姑”,然後笑得一臉燦爛道:“躲喵喵......”
很好,這是跟大家夥兒玩遊戲呢,也沒落下他親娘,多好的孩子呀~
沈珺悅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把臉一拉,斥道:“躲什麼躲!現在是玩的時候嗎!一到用膳的時候你就花樣百出,想逃避吃飯是吧?!”
把根青蔥似的玉指點在兒子額頭上,哼道:“你這個矮冬瓜!”
“噗呲——”盛臨煊看了一會他們母子鬥法,被沈珺悅“矮冬瓜”三字逗笑。
盛景曜小朋友最不喜歡他娘叫他矮冬瓜,覺得這是對他人格的侮辱,對他尊嚴的藐視,故而對這三字特彆敏感。
他眼皮一耷拉,小小的嘴兒一扁,剛要做出個委屈模樣兒,那邊宮人們的“奴婢給皇上請安”響起,他立刻轉頭看去。
“父皇!”兩隻圓滾滾亮晶晶的小鹿眼睛與沈珺悅如出一轍,撒了手拋下他娘便跟隻兔子似的往他爹那邊躥。
盛臨煊笑著半蹲下身子,接住一頭紮進懷裡的小小人兒,不費半點力氣,便將他穩穩抱起。
盛小團子坐在他爹的手臂上,雙手揪著盛臨煊的衣襟,奶聲奶氣地喚了聲:“父皇~”
盛臨煊看看殿門口處唇角翹起又垮下的沈珺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端起臉道:“又惹你母後生氣了?”
小團子呆了呆,扁著嘴委屈道:“母後說、絨絨,矮瓜,絨絨不是!”
盛臨煊忍著笑,戲謔地看向沈珺悅,抱著兒子往她身邊走去。
兒子的話沈珺悅也聽了個清楚,心道這臭小子還學會告狀了,不能再寵著了!故而橫了擺明忍笑看熱鬨的盛臨煊一眼,便又板起臉來。
盛臨煊摸摸鼻子,看出來她這是要教訓兒子了,便將孩子放了下來,對沈珺悅道:“朕還有幾本奏章要批,一會再來看你。”
沈珺悅便彎了彎唇,“皇上去忙吧~”
盛景曜小小年紀,卻特彆會看人眼色,見父皇這是要扔下自己不管,瞧著母後的臉色,便知道自己逃不過要被罵了。
他腳下跟隨要轉身離開去偏殿的盛臨煊挪動著,嘴裡小聲地叫喚著:“父皇,父皇——”
沈珺悅瞧著盛臨煊蝸牛似的動作,還有兒子苦情戲似的的表演,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盛景曜!過來!”
盛臨煊再不好停留,便大步離開現場。
小團子看著他爹的背影,伸出的手慢慢落下......他垂頭喪氣地轉過頭來,眼睛裡有淚花閃動,哽咽道:“娘......”
這個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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