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霍輕寒第二次對雲向晚說“配不上”這三個字。
雲向晚也不清楚, 霍輕寒到底是哪裡配不上自己。
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因為他再度吻了下來。這個吻可以稱得上是猛烈, 雲向晚瞬間就感覺到了氧氣缺失, 舌根生疼。那一刻, 就像是地震一般, 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仿佛要坍塌。
雲向晚早就應該知道, 霍輕寒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他對她, 執念太深,以至於貪得無厭。
之前芬蘭的極光之下, 她把他咬出了血, 而這一次, 她卻被他吮出了血。
失去了斯文的表皮, 他內在就是蠻橫無禮。
她哪裡經受過這樣的事, 當即淚眼朦朧, 眼角泛紅,看著格外可憐,軟得不成模樣。
他到底也是心疼了, 終於放開了她的唇,開始吻著她那秀致的眉毛, 她那微翹的眼角。
“如果剛才,我真的就死在廣場那裡了,你會怎麼樣呢?”
霍輕寒也是到這時才感覺到後怕, 他怕的倒不是自己可能遭遇到的生命危險。
他隻是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再也保護不了他的晚晚。
他就這麼輕吻著她, 吻去了她的淚痕,再吻上了她那挺翹的鼻尖。
他的吻看似非常溫柔,可是隻有雲向晚知道,衣服下的手,卻非常重。
“霍輕寒……不可以……得寸進尺。”
她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太黑太深太燙。她隻能偏轉過頭去,通過露台看向酒店外的景色。
細亞的城外,是廣袤的沙漠,有無數的砂礫,黃沙漫天,熱浪滾滾,
遠遠望去,她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沙漠裡的熱浪,給燙得扭曲。
“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會怎麼辦?”他下手越重,偏偏就是要得寸進尺,得隴望蜀。
她有點惱羞成怒了,蹙起了柳眉,精致秀雅的小臉上,雙頰泛紅,眼眸含水。可到底是軟,生起氣來也是軟的:“那你呢?如果我遇到的不是吳與之,而是另一個非常完美的男人,那你還會回來嗎?”
他與她對視著,他的眼神太黑卻不安靜,像是簇簇山火,在滿山脊上湧動著。
“我不知道。”他最終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他們倆,誰都給不了對方答案。
那都是太殘忍的問題,不管是他的死,或者是她的另屬他人,對於雙方而言,都不敢想象。
“這次你出走,你.媽媽好像很生氣,所以……”他以唇作為畫筆,描繪著她的眉梢眼角,繼續向下,在她的頸脖之上,似乎也想要描繪出細亞地毯那般,繁複的花朵圖案:“所以說,這次回去,你暫時彆回家,可以……跟我住一起。”
“那怎麼可以?”她當然是拒絕。
她頭暈腦脹地想,他們不是才剛剛確定關係嗎?怎麼一下子就跳到了要住一起的環節呢?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還有,現在自己家是什麼樣的狀態?
想到雲書娟,雲向晚的心跳開始加快,感覺到了害怕。
她在來細亞的路上,便已經更換了電話號碼,她有勇氣逃家,但是沒有勇氣跟雲書娟進行聯係。
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這麼做,雲書娟會有多震怒。
而正在她心跳加快時,他趁虛而入,向下,拋開束縛,開始在她心上描繪那繁複的花型。
她腦海裡轟然一下,白光乍現。
他們住在二樓,而一樓處,有人正在用弦鳴樂器,彈奏著古老的歌曲。細亞特有的音樂,仿佛是古代詩人的吟唱,又像是某種祈禱。
充滿異國色調的房間內,地毯上繁複的花朵在盛放,她心上暖熱的花也在盛放。
雲向晚感覺自己已經墜入了火山的岩漿之中,渾身骨骼儘數融化,無力抵抗。
隻能看著眼前,他頭頂的黑發,像是入了夢魘,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起了門,隨即,袁景生的聲音響起:“向晚,你還沒吃午飯吧,快下來吃點吧,彆餓著了。”
“快,停下……”就像是玻璃陡然被打碎,她也瞬間清醒了過來,嚇得不行,忙推開了他的腦袋,叫出了聲來。
“彆管他。”霍輕寒抬起頭來,那雙野性的眼眸裡,充滿了不耐。
他當然聽得出,袁景生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