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思索著:“你的意思是——這些紙人是禦門院派來的?”
雪滿聳肩,“我可沒這麼說。我隻是提出懷疑。”
他笑嘻嘻:“禦門院的蠢貨乾出什麼事都不會讓人奇怪呢。”
“這麼說你沒有證據。”小雪道。
第二輪襲擊轉瞬而至。威力更強,成群結隊的白袍式神衝擊結界,雖然被結界牢牢擋住,但是肉眼可見結界的光芒越來越弱。
雪滿淡定的並起二指,青煙一嫋,火焰停駐在他指尖,他把火焰送出去,沒有看掙紮的燃燒的式神一眼。
“瞧,證據不就來了。”
窗外的白袍式神即將燃燒殆儘之時,雪滿探手伸入火焰中,信手撕下一張小碎片。指尖一點,一串火星把這張暫時逃離成灰命運的小紙片圍住,小紙片性化的翹起紙角,瑟瑟發抖。
“通過這個式神的碎片,我能索引出施術者的大概位置。”
小雪好奇的打量。
“這些紙人是有靈的嗎?”
“沒有,不過是受陰陽師驅馳罷了。”
雪滿耐心地解釋,“所以,這些外派的式神身上勢必留有施術者的靈力。”他翹著嘴角,“不過,這殘留的靈力離開本體太久,很難再追根朔源,但是誰叫這個紙人遇見了我呢。”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本事更厲害。
雪滿手掌一合,上下搓了搓,搓出一條金色的線。
金線環繞小雪一圈,甚至還在她麵前勾出一個愛心的圖案。
跡部額角又一抽。
這個陰陽師太輕浮了!
雪滿打了個響指,金線才施施然纏住了小紙片。
他拿著線的一端,“這樣就好了。這個小紙片會帶我們去找施術者。”
此時,黃昏消隱。夜色四合。
【兩名從者已淘汰,現存從者五位。】
小雪和跡部一對視。
居然這麼快就有從者被淘汰了??
*
東京新宿,燈火如晝。繁星寥遠。
太宰治站在人流如川的街頭,風衣挺括,雙手插兜。抬頭看街頭廣告大屏上播放的電影預告片。
他饒有興趣地微微挑眉。
大屏幕上充滿魅力的男演員在三位女性間遊走周旋,多情而漫不經心。
最後屏幕上浮現一行大字——《人間失格:太宰治和三個女人們》
太宰治:“有趣。”
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
他勾唇一笑。晃花了周圍不少女性的眼。
“這位小哥,要不要喝一杯呢?”終於有人決心主動出擊。
這裡靠近新宿的歌舞伎町,不時會有店裡的host主動出擊,在此候客。難怪會有人把太宰認成店裡的host。
太宰打量她一眼,笑得宛如春風拂麵,“呀,這位美麗的小姐。比起喝酒,我更想去看電影呢。”
召喚他而來的所謂禦主是個社會渣滓,垃圾到連窮凶極惡的港口mafia都會毫不猶疑一槍擊斃他。
所以,他已經順手把渣滓送進了地獄。
嘖,可惜忘了把他保險櫃撬開了。
現在他可是身無分文。
女人暈乎乎地點了頭。
然後跟著太宰去了電影院,包間燈光昏暗,太宰長腿交疊而坐,姿態懶散,專注地看著屏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女人卻無端不敢太靠近,也不太敢開口說話,保持了沉默,老老實實欣賞這副美貌。
單是看著這張臉就覺得心滿意足呢。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了,電影接近尾聲。
太宰治和情人相約跳河殉情,所跳之河名為玉川,他沉沒水中,完成了自殺殉情的心願。
玉川上水綠波微漪,似有驚鴻照影來。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
如此一來,許多事就能解釋通了。
他把所有的線索串了起來。
玉川,真是個好名字。
而且話說回來,橫濱有河叫玉川嗎?
他覺得這就是他的夢中情河了。
有什麼辦法能把河流的名字改為玉川嗎?
他認真思考著。
電影落幕。包廂重新亮起來。
太宰側頭:“小姐,您覺得這個電影怎麼樣?”
女人全程欣賞美貌去了,哪裡有留神電影,她結結巴巴道:“挺好看的。不過這個男演員沒有您好看。”
太宰微笑起來,“我也覺得是呢。”
女人臉一紅,她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努力找了個話題:“您很喜歡太宰治?”
“不喜歡。”
“欸?”
太宰治站起來,“很晚了,小姐趕快回家吧。”他笑眯眯,“記得叫上保安一起進屋。”
“啊??”
“您現在回去,恰好能撞見您家的傭人監守自盜。”
“您怎麼知道的?!!”
太宰走到了門口,“因為小姐佩戴的鑽石項鏈是你的心愛之物吧,可它現在是假的哦。”
女人一驚,下意識摸了摸項鏈。
“謝謝這位小姐請我看電影。”太宰擺了擺手,離開。
女人在原地糾結一會兒,咬咬牙,立刻叫來司機準備回家。然後果然在家裡把傭人逮了個現形。第二日女人大張旗鼓在歌舞伎町尋找昨日的男人卻毫無所獲,這是後話了。
卻說太宰走出電影院,哼著小調。
心情很好。
【兩名從者已淘汰,現存從者五位。】
他腳步微頓,拐進兩座大廈間的狹長巷道。
“老實說,我對所謂的聖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語氣輕快。
繁華街區,晝夜明亮,但是錯落有致高樓大廈間總有燈光照明不到的陰影。
太宰站立於陰影裡,“隻能使用一次的東西,太無用了。”
他半垂眼瞼,黑暗中襲擊者越來越近。
太宰從容地伸手,指尖異能力發動,卷起一陣旋風,黑色的發絲亂飛,一雙鳶色眼眸黑沉沉。
他淡淡看過去。
“呀,是紙人。”
繁華的新宿街道側麵森暗的巷道走出一名俊美青年,哼著歌。
在路邊招手。出租車停在路邊。
太宰:“禪林寺。”
指尖夾著一個錢包。他路過人群時順手摸走了一位慣偷的錢夾。
比起什麼聖杯,他對“太宰治”的墓地更感興趣一點呢。
*
被作為從者召喚而來的沢田綱吉同樣遭到了紙人的襲擊,從國中以來人生閱曆過於豐富,對待所有突發情況已然淡定起來。他一燒一大片,但是紙人總是源源不絕,這就很麻煩了。
召喚他而來的所謂禦主戰戰兢兢。
作為一個熱衷逆襲廢柴係遊戲的死宅,雖然總希望人生能二次元化,但是他更希望從天而降的是武力爆表的貓耳女仆,或者傲嬌魔女也可啊,而非是戰鬥力超群的現充。
男生抱著被子,暗暗咬牙。
可惡,戰鬥起來好帥啊!
【兩名從者已淘汰,現存從者五位。】
沢田綱吉轉頭看男生。
“不能再這樣被動了。”他道,“必須主動出擊。”
男生把頭都埋進了被子下,“淘汰?居然有淘汰?!!”
他現在才有種真刀真槍的真實感。
“我可以棄權嗎?”他覺得他還是在遊戲大顯神威即可,現實生活還是不要這麼刺激的好。
沢田綱吉十分淡定地扒下被子,“敵人已經找上門,狹路相逢,沒有後退的可能。”
“但——”男生哭唧唧,“我不行啊!不瞞你說,我從小到大都沒參與過運動社團!我的體育成績常年墊底。”
男生期期艾艾地又問:“給你的介紹是廢柴逆襲的典範……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短時間變得強起來嗎?”
沢田:“…………”
*
從者消失。
蘭堂麵無表情地站在金色空間體上。
四周金色空間逐漸瓦解。
他摸出手機給小雪打電話。
電話仍舊無人接聽。
他的表情越發冷凝。
【兩名從者已淘汰,現存從者五位。】
中也和從者的戰鬥終於告一段落。
此時夜色已深,八原的鄉下,繁星明亮。
從者掙紮在紅光中消逝。
中也從半空落地,單膝跪於地。
夏目抱著中也的外套,趕緊上前,“中原先生!”
“我無事。”
中也抬頭看星空。
對戰這個級彆的從者,他已經做好了開汙濁的準備,但是戰鬥起來他卻發現自己越打越順手。
冥冥中有種感覺自己可以放開了打。
到最後一擊時他爆發出幾若與汙濁同等級的力量,但是他卻沒有失去理智。
反而覺得不太儘興,有種想拿星星砸人的衝動。
星星?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過,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
他們遭遇了從者的攻擊,那麼小雪呢。
“你給小雪打電話,還是打不通嗎?”中也問。
夏目憂慮的點頭,“對,還是打不通。”
【兩名從者已淘汰,現存從者五位。】
貓咪老師一去不回,此時終於姍姍來遲。
夏目露出驚喜的表情。
“貓咪老師,你總算回來了。”
貓咪老師微揚著頭,趾高氣揚,“哼哼,我可為你找了——”它忽地表情一變,渾身炸毛,變回了原形。
警惕地盯住中也。
處於備戰狀態。
“夏目,過來!”
夏目貴誌一愣,“貓咪老師?”
“過來,夏目!”
貓咪老師快如閃電,用尾巴把夏目掀到自己身上。
中原中也被警惕地看著,也沒什麼不悅。
畢竟以他的武力值,走到哪,迎接他的都是這樣的眼神。
小雪大概會很喜歡這個毛。
看著這隻巨大的毛茸茸,中也隻在想。
貓咪老師壓低身子,雙眸寒光凜冽,“你是何人?”
“為什麼你身上有神明的氣息??”
“——汙濁的神明的氣息。”
大妖怪深知,在這個國度,神明和妖怪隻有一線之彆。但是,身染汙濁之氣、即將墮落為妖怪的神明卻比二者要危險得多。
心存不甘和怨恨的神明究竟能做出什麼事呢?
大妖怪越發警惕。
神明的氣息?
中也皺起眉。
他想起了橫濱那所謂荒霸吐的傳說。
*
東京都港區芝公園。
此時,小雪正和小景一行人跟隨紙片去尋找施術者。
在這裡已經能看見東京塔。
東京塔,作為東京市地標式的建築物,位於東京都港區芝公園。公園裡此時,人流仍然不少,來來往往的人。
在夜色裡,鋼鐵之塔華衣加身,絢爛多彩。
今天的星星也意外的明亮,與東京塔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