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車穩穩停下,劉予恩再次站到秦家門前。
“轉告秦叔,就說我想念秦二哥了。”
齊玉坐在房頂上用神識看著門前這場麵。
遠遠看去,劉予恩就像一棵孤寂生長的樹。
可是月星基地的土壤是長不出生命來的。
底下房間裡,司宸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處理過,秦二給她輸了葡萄糖,希望能努力讓她醒過來。
齊玉手往後撐。
劉予恩比前些天消瘦了許多。
看起來更偏執更瘋狂了一些。
【看起來跟入魔了一樣。】
“嗯。”
齊玉再不遲疑,從房頂上一躍而下。
“劉予恩。”
一個閃身,齊玉就站在了劉予恩身前。
劉予恩身邊的人舉起了武器,齊玉感覺到那些士兵們身上異能蓄勢待發。
“你果真沒有死。”
劉予恩站在原地,並不向前,也不後退。
“嗯。禍害遺千年。”
她沒那麼容易死。
齊玉一身睡衣,披頭散發。若不是一張臉撐著還算好看,幾乎能被認成山間惡鬼。
“你帶走了司宸。”
齊玉爽快承認,“是我帶走了她。”
從剛才到現在,劉予恩一直沒什麼感情波動。
他一直在陳述。
齊玉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感情,似乎都已經被抽離了一樣。
像個空殼,裝滿了執念和妄念。
“我需要她完成我的實驗。”劉予恩的眼睛裡死氣沉沉,“還有你。”
“你帶不走她,也帶不走我。”
她覺得劉予恩有些可憐。
“我會的。”
劉予恩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隨後他退後,上了車。
竟是再沒看齊玉一眼。
齊玉心頭一陣異樣,手上結印飛快:“沒有用的。”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但劉予恩聽懂了。
這副執念驅使著的骨架停頓了一下,而後逐漸陷入瘋狂。
劉予恩回頭向齊玉走來。“你說什麼?”
“沒有用的。”
齊玉緊緊盯著劉予恩瘋狂的眼睛,手上結印不變。
就在剛剛,二花告訴她劉予恩最近的研究方向。
也解釋了為什麼齊玉沒在異研所撞見劉予恩。
【他在研究時光逆流。】
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妄圖用這種方式找回不曾得到的母愛。
尤其是在齊玉透過水鏡,讓他看到自己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性之後。
妄念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理智。
如果有可能,為什麼不是我?
如果有某個時空的我得到了我不曾得到的溫暖,為什麼不能是這個時空中的我?
有時候,人們麵對美好的結局,心中湧起的不是祝福和釋然,而是更深刻的嫉妒。
劉予恩被這樣的困惑和執妄挾裹著,想要求一個求不得。
他想回到自己的小時候,趕在母親的病情嚴重到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之前,保護那個幼小的自己。
也保護自己無助的母親。
“你說過,有可能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
劉予恩一步步走來,身上壓迫般的氣息越加濃重。
“但時光逆流是不可能的——”
齊玉呼吸一窒。
劉予恩這個狗東西!
她周圍漸漸湧起莫名霧氣,抵抗著劉予恩越來越強勢的控製力場。
劉予恩眼睛泛紅,“憑什麼?”
齊玉閉眼不答,自顧屏息凝神。
穩住身形,心中漸漸平靜。
神魂守一,識海清明。
再度睜眼,她已然輕鬆了許多。
“你明明清清楚楚。劉予恩,你心裡清楚的很。”
齊玉一字一句戳穿他的執迷,“時間可以加速可以減速,唯獨無法逆轉。你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引力越大時間流速越快,引力越小時間流速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