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浮動的房間,嚴嚴實實的窗簾。
空氣中彌漫著宵夜的味道。
“你昨晚上是不是叫外賣了?”
景崢十分嫌棄,揪著一點被角拉開被子彆開眼,“趕緊起床,我媽讓我把你送到樊姨那兒。”
齊玉咕噥一聲,被子一卷繼續睡。
“你還睡?”
景崢見勢不妙,一步跳過半個床,刷拉一下拉開了窗簾。
這丫頭早上起來,喊一聲清醒的時間隻有三秒。
三秒內弄不醒這一上午就沒了。
陽光直愣愣打在臉上,齊玉隻覺得視野內一片紅通通。
“景崢……!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齊玉蹭一下從被窩裡鑽出來,撈起一個枕頭衝床邊景小哥兒砸去。
“哎哎哎!你也該起來了,樊姨喊你!樊姨!”
齊玉揉揉眼。
“啊?”
她還沒睡醒。
景崢跳過地上的枕頭,“趕緊洗漱,樊姨在工作室等你過去。”
“啊……說什麼事兒了嗎?”
“好像是要讓你看樣衣。”
樣衣?
齊玉一個激靈醒了。
“你快點彆睡了,我樓下等你。”
景崢十分不放心,嘀嘀咕咕轉手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外。
“快點兒啊!”
景小哥兒最後囑咐一句,隨後便是漸遠的腳步聲。
“知道了!”
齊玉一邊回答一邊拎起自己的衣服。
樊姨動作挺快。上次倆人商量好了十二花令的紋樣,確定了基本款式,這會兒可就出了樣衣了。
【孟真和秦璽崩了。】
“應該的。”
齊玉頭卡在衣服裡頭出不來,“孟真從政的大伯還有幾年就退了,上升空間不大,更不會為侄女冒險。”
一個用力臉從衣服裡冒出頭,蹭得齊玉鼻尖發紅。
“張明也是在賭。如果秦璽能勾住我,順帶著說動我那位爺爺——保不齊這事兒就圓了。”
政治,向來是說不清楚的事情。
齊玉利索從床上蹦起來,“要是我不上鉤呢,秦璽還能躲到國外。她用自己一命換兒子榮華富貴,值得很。”
張明自己是苦出身,窮怕了。
那些錢都砸在兒子身上,她甘之如飴。
簡直是當代聖母——僅僅對她兒子而言。
貪汙億萬錢財,成就她兒子的英雄母親。
代價是無數工人的淒離悲劇。
張明死不足惜。
洗漱下樓,裝了一包零食酸奶,齊玉意氣風發:“開車!”
司機小哥景崢十分配合:“好的。”
齊玉撕開酸奶盒子。
景崢一腳油門踩下,齊玉灌了一嘴酸奶。
“……”
景崢緩緩停車。
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妹妹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