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山抵禦來自西北方向的寒流,山腳下就是平西穀。
“快到了。”
他唇邊含笑叫醒昏睡中的齊玉,齊玉勉強睜眼,“嗯……”
甚至都不清楚到底有沒有看到確切的景物。
遙遙的望了一眼便又睡了過去。
則安的笑容泛起苦澀。
自他們出京以來,齊玉身上的毒越發嚴重了。
發作越來越頻繁不說,她整個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昏睡的時候越來越長。
即便如此,她還是讓則安知道了自己該知道的。
清醒時的交談,昏睡時的夢話。
一字一句昭示著她對師兄的依戀,和對父母之仇的矛盾。
她希望師兄平安。
但偏偏師兄害她父母慘死。
如今家仇已報,蕭家亡國,她隻想回到平西穀陪伴父母。
活著不能回去,死了葬在那也行。
則安出京時隻帶了自己的心腹和齊玉那貼身侍女,如今臨時改了計劃倒是人少輕便。
若說蕭伯陵的計劃是不當人,則安的原計劃則更加不是個東西。
在則安的計劃裡,他背靠皇城地宮,搞掉蕭家之後藏匿齊玉在地宮裡,囚禁、圈養、馴化。
更狗的是,賀朗就在地麵上找她。明知自己的心上人在心急如焚的找自己卻無法求救,這小姑娘如何能不黑化?
人質愛上綁匪,從來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李則安自認不是什麼好東西。
偽裝畢竟隻是偽裝,人一向是越缺什麼越想什麼的生物。
但李則安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沒能成行。
她快死了。
當遊戲係統給他這麼一個提示的時候,李則安慌了。
感謝自己遊戲玩家的身份,他能看見齊玉身份標識後一行顯眼紅字警示【生命值過低】。
什麼破計劃……她說想回家,那就回家!
回到平西穀的齊玉顯然狀態好了許多。
清醒的時間久了,笑容也浮現在了臉上。
則安甚至覺得過不了幾天她的生命值危險警示就會消失。
“師兄,陪我去後山吧?”
後山的粉黛,已經許久沒有人來看過了。
則安環視平西穀中景物。
這裡破敗了許多——無人打理的荒草院子都會倒塌,更彆說本就依山傍水的平西穀。
一年無人草長上梁,十年無人片瓦不存。
再時間久些,隻怕這裡很快就要看不出人居住過的痕跡了。
但是花草永遠是花草。隻要有土地有水,就安安分分生長在自己的地方。
它們從不懼怕時間摧殘。
它們本就屬於自然。
於是居所蒙塵而粉黛一如往常。
齊玉掙脫了則安扶著她的手,“師兄,我想自己坐會兒。”
她眉眼溫軟,標誌性的朱砂痣映著天邊雲霞,幾乎成了金紅色。
“師兄就在不遠處等你。”
她沒有拒絕。
則安青色身影漸漸遠了,遠了。
“曉兒,去為我取些水來。”
曉兒依言去了。
確認身邊無人,齊玉隨手揪了一把粉黛,又一支支拋下。
則安隨意瞥了一眼,看到這一幕隻覺心情愉悅:她的喜好還是沒變。
是啊,沒變。
則安頓時輕鬆了起來,他們回到了平西穀,他一定能為師妹找出解藥。他們在這裡相伴終生,會有幸福的結局。
則安看向天邊的雲霞,隻覺夕陽掉進了自己心裡。
再一回頭,卻不見了齊玉蹤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