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探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齊玉的傷也快養好了。
她扒開頭發對著鏡子看,額頭上隻剩一點淺淺的痕跡。
“不出去?”
“出去乾什麼,看她們向家長哭訴嗎?”
齊玉眼都不抬,“要是父母肯聽我們說話,也就不會有這種地方了。”
哭訴沒有用。
“也是。”
但凡是被送來這裡的,沒有一個是和家裡關係好的。
和家裡關係好的孩子,父母會舍得把人送到這接受管教?
名為管教,其實他們心裡門兒清。
不過是有個地方把這自己養大的麻煩推出去,他們可以繼續自己焦頭爛額的生活。
少一個麻煩,少一點煩惱罷了。
至於孩子?
孩子沒有話語權。
“不過,這可是開學前最後一次家長探望的機會。然後啊,咱們就得開始接受改造了。”
齊玉看向張嵐,“那是什麼?”
“一千公裡行軍。”
呼吸有微微的暫停。
這所為問題少年開設的管教學校,一大特色就是行走改造,將學生拉出去軍事化管理,模擬野地行軍,讓他們在體力的困乏和精神的脆弱中接受徹底的思想改造。
不少家長盛讚這類行走學校挽救了孩子也挽救了家庭,理由是孩子聽話了不少。
從前叛逆的孩子進了行走學校出來之後整個人乖順得不行,父母指東不敢往西。如此神效,家長無不交口稱讚。
看起來,幾乎是家長界的救星福報,叛逆少年的專用矯正器。
是嗎?
“你行嗎?”
齊玉抬頭對上了張嵐的眼。
她眼神裡透露些微關心:畢竟齊玉一看就不是什麼體力充沛的人。
就算她身上圍繞著一些可怕的傳聞,至少她給人的印象,在視覺上就是個弱柳扶風的少女。
至於這株扶風柳的真實麵貌是什麼樣……誰知道呢?
顏狗不知死活。張嵐對此認知清醒且不以為恥。
扶風柳發話了:“我應該沒事。”
雖然之前又是挨打又是養傷,但她身體沒問題,又有魂力傍身,想必不至於掉隊。
“所以……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張蘭問道。
她好奇很久了。
“我跟她們說過的。”
“可我沒有聽到。傳言之流不足為真,所以我沒有往心裡去。”
齊玉抬頭對上她的眼。
這意思就是不信唄?
張嵐無聲回應:就是不信。
她們所說的傳言她早已經聽過。初開始還能讓人信以為真,後來接觸之中就發現,齊玉雖然孤僻寡言,但完全不是那種陰鬱變態的樣子。
應該是有其他的理由吧。
這問句來的突然,齊玉也沒有貿然回答。
她反問道:“你呢?”
張嵐笑了笑,眼裡莫名帶了嘲諷。
“嗬。”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頭也垂了下去,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半晌。
畫夠了圈圈,還是為好奇心開口:“這樣吧,我先說我的,你再說你的。”
很公平,齊玉心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