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鎮定的少年可沒表麵上這麼泠靜,藍染這一走出去要是被人發現了肯定要完!少年為了召喚做足了準備,選了鮮少有族人來訪架上陳列書籍都布了灰塵的舊書庫,在屋子四個角落放了能形成結界掩蓋魔力波動的物品,他才能在屋子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人發現,不然照理來說就算是平時沒人看的小屋,鼓搗些什麼聲響還是會引人注意的。
藍染側身看了少年一眼,沒有說話,神情自若的笑了笑然後繼續往門口走,半點情麵不留,他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他人比手畫腳,就算是他的召喚者也一樣,如果不是召喚者死亡被召喚的惡魔會立即遣返回魔界,他很可能初來乍到就對少年下手了,畢竟他就算不介意召喚者是誰或透過召喚儀式來到人類世界,對於召喚成立的當下加諸在兩人身上的強製綁定契約還是很感冒。
契約從仆方剝奪的權益都能讓契約被戲稱為賣身契了,試想誰會喜歡?偏偏高位階的惡魔還隻能利用這個唯一的方式,達成前往人界的目的時也被剝奪了一部分的自由。
“……村子今日要舉辦慶典,人來人往的,你現在出去的話容易被看見。”
倒不是硬要挑刺,藍染隻覺得這說法牽強的好笑,單說惡魔的種族屬性,哪裡需要擔心沒技能隱藏自己?少年絞儘腦汁瞎掰的理由不能說服藍染。
和少年預料中的完全不同,召喚結束下一段不是互相認識或講明召喚理由和規則嗎?
眼看軍裝筆挺的惡魔連個眼神也不給就要去摸門,第一次嘗試召喚惡魔的少年一點辦法也沒有,平時總是繃著臉寡言少語,麵對不按理出牌的藍染,少年彆無他法,著急之下把腦子裡想的東西一股腦傾瀉。
“我的朋友需要幫助!他被魔王的肉芽寄生了!我想幫他——”
“魔王?”
疑問脫口而出,軍靴底部停在木板上,藍染腳步一頓,如少年所願止步,聽見令人驚訝的關鍵詞,想不停下來都難,藍染相信憑自己的耳力還不至於有誤聽的情況,所以才更加驚訝。
魔界就一個,能被稱作魔王的也就那麼一個,不就是……現在回想起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一團慘兮兮的肉塊,其荒涼不需言語形容,藍染想想路西法這魔王也當的挺失敗的,位子還沒捂熱就被他從王座扯下,丟了權力和手下不說,連身體都被他破壞的差不多了,不過路西法的遭遇都是自找的,想起當時城堡裡的大片血泊,藍染一點愧疚也沒有,路西法被召喚後藍染也沒興趣關注後續,這事就隨著時間淡化了。
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身材如人界成年人高大,氣質穩重帶了些無以言喻的危險,惡魔轉過身看著少年,對少年說道:“怎麼回事,講清楚。”
很不客氣的說話方式,命令式的語氣讓少年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他最在意的是他的朋友,見藍染肯留下來好好談話便無意介意太多,更何況就算他介意也沒有用,藍染音調平緩目光平靜,氣息寧和不含鋒利,少年還是感到如坐針氈,他察覺了惡魔的強勢,這個時候如實告訴才能讓話題繼續下去。
“魔王的肉芽,被族人植入進我的朋友身體裡,”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畫麵,少年的眼底閃過厭惡、悲傷的情緒,“村子裡的高層不放棄掌控惡魔力量的蠢念頭,他們試了好幾次,數年前成功召喚魔王路西法,但凶狠殘暴的惡魔根本不屬於人類能控製的範疇。”
少年所在的村子為這次的召喚付出慘痛的代價,家園半毀死傷無數,痛苦的哀號和殘破的家園是許多人長年噩夢,偏偏族裡的高層還不肯放棄,耗費時光儲存精力,幾年後又再度施法召喚魔王等級的惡魔。
“他們成功了,可是這一次召喚出來的不是完整的惡魔,而是魔王的肉塊,或許是召喚過程出了問題吧……”
不,並不是。
沉靜思緒當中的泠呀並未發覺,藍染的表情略微怪異,他正想肉塊這詞頗孰悉,不就是魔王受到召喚前先被自己挖的坑陰了一把,任誰來評論都隻會補一句自作孽不可活阿!要是對象不是藍染還有高機率成功,畢竟魔王裝逼也是裝的有模有樣,但不巧的是假設不成立,兩方碰麵藍染隻出一招原封不動的把陷阱奉還就完敗魔王,段數可說不在同個階層。
咳了一聲收獲少年疑問眼神一枚,藍染示意少年繼續說,大略明白發生什麼事以及少年召喚他的用意,坦白講就是少年的朋友被族人當作複活路西法的容器,求助我門的少年把他召喚來打算倚靠惡魔。
這麼想也沒錯,族人一心想複活魔王,整天做掌握魔王統治全世界的白日夢,想解決和魔界有關的問題就要找魔界,方向正確,能不能解決問題還要當麵看過才知道,藍染也不好冒然下定論。
誰知道無辜少年被魔王的肉塊殘害成什麼樣了呢?
這種方式根本不在乎容器的性命,植入惡魔的肉塊精神會被侵蝕,容器最終不是瘋了就是被吞噬,那可是惡魔的東西,藍染覺得少年的族人真是想要力量想瘋了。
複活路西法?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