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呀知道好友今日在哪裡,他來到慶典舉辦地,和周圍氣氛格格不入,周遭的人沉浸在節慶的喜悅裡,歡笑聲不斷,泠呀沒有試著融入,而是遠遠的站在樹下,樹梢搖擺光影印在臉上,泠呀目光投射為節日架起的簡易台子。
台上隻有一名黑發少女,長長的烏黑麗發垂至臀部,精致華美改良版的華服襯托少女的美貌,似明月似百花,安靜地綻放,無需言語哄抬她的美麗。
泠呀遠遠的看著,神情專注,少女緩緩地抬手,握鈴輕震,清脆的鈴聲掀起一**漣漪,眼睫微垂,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姿態如冬日綻開的梅,高雅不俗,她在人群簇擁的台上,穿著不易做大動作的衣裳,跳著儀式之舞。
[很漂亮的孩子。]
腦海中突兀的聲音打斷沉寂的思緒,泠呀像是突然從美好夢境驚醒般,很快又鎮定下來,他眉頭再度皺起,思考著該如何回答,他不確定惡魔說這話的意圖,想了再想,泠呀聲音低了幾度。
“她還小。”
[……]
藍染表示我們頻率不同無法溝通。
原本隻是想試探泠呀和少女的關係,意思被曲解後他索性不提,被誤會對人家有意思也是很冤枉。
村民們安靜的欣賞少女的舞蹈,少女做到最後一個動作維持舉鈴不動,這時幕後走上來另一名少年,米色的發豎起,身著狩衣,擲扇起舞,少年的服裝適合較大的動作,舞蹈也不像少女那般拘束。
藍染瞇眼,剛才就感覺到了,現在他確定那股氣息來源是舞台上的少年。
少年專注於舞蹈,張開扇子手腕擺動,優雅的儀式舞吸引村民的目光,少年的表情卻像缺失了什麼身為人類該有的重要之物,冷漠宛如人偶,一個精致漂亮栩栩如生的人偶。
確實是路西法的氣息。
藍染看著台上的少年,確認路西法的寄宿體。
不過到了這種半融合的程度,已經是不可分離的狀態了,要馬封印惡魔保留宿體神智,要馬放任宿體精神毀壞,成為路西法複活的空殼。換作藍染他兩種方法都不會選,那麼麻煩做什麼,連人一起處理掉不就好了,一了百了皆大歡喜。
想也知道泠呀不會同意,為了救友人遠離水火甚至連惡魔都召喚出來,就一路上的觀察,藍染知道這個由同一族組成,規模不大的小村子極度厭惡惡魔,泠呀一半的惡魔血統就是鐵證,藍染倒是可以幫忙他,滿足召喚者渺小的願望封印泠呀好友體內的魔王。
“是他,我的朋友,祗王天白。”
清冷的聲線傳入耳中,就算泠呀不說藍染也明白,這麼清楚的事,路西法的臭味都飄過來了,或許是屬性不合,藍染來到這世界後就特彆針對路西法。
泠呀此刻最在乎的是什麼?無非是朋友的狀況,他找來外援但無法確定是否能幫到天白,泠呀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一族的死敵上,藍染沒跟泠呀客氣,雖然不至於說成沒救了這麼直白,意思卻也差不了多少。
[生命線纏繞在一起,強製剝離魔王隻會害死他。]
泠呀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握緊雙拳站了很久,藍染沒有打擾他,又過了一會兒才聽泠呀說道:“還有……辦法嗎?”
可有方法,讓他不再那麼痛苦?
藍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有,我可以施加封印,阻絕魔王的影響,封印完成後就不用時刻提心吊膽突然某天換了內芯。]
說不高興是假的,泠呀冷冰冰的表情被欣喜感染,沒有被喜訊衝昏頭,他很快冷靜下來,事關好友不可掉以輕心,泠呀還問了其他的,諸如有什麼注意事項,封印後會不會被長老們發現等等。
[頂多不能再用路西法的魔力而已,影響不大,本來就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回到最初的狀態罷了。]
迎麵走過來的少女打斷對話,停在泠呀麵前給了泠呀一個溫和婉約的笑臉,還有一聲親昵的呼喚。
“哥哥。”
少年跟在少女後麵,看見好友冰冷的神色緩和。
“泠呀。”
“夜禦,天白。”
喊了兩人的名字,泠呀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一些的少女,夜禦的笑容對他來說很有渲染力,他喜歡看她笑,希望她能一直保持單純的笑容。
“哥哥來看夜禦表演嗎?夜禦跳的好不好看?”
“恩,很好。”
夜禦開心的笑了。
靠著樹乾旁觀三個未成年互動,少女對泠呀的稱呼他聽到了,這麼一看確實有幾分像,眉眼神似,藍染什麼都不做的等三人相處告一段落,然後分開。
泠呀目送天白和夜禦離開,往反方向走去,他們住的地方是不一樣的,母親和惡魔結合後生下了泠呀,因為這件事被村子勒令搬到村子邊緣地帶,泠呀的母親也是個美人胚子,看泠呀和夜禦就知道,他們都長得像母親,隻是名弱女子無法忍耐寂寞饞蝕,泠呀的母親接受了村中愛慕他的人的追求,和村裡的男人結婚育有一子,也就是他的妹妹夜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