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無視爭鬥紛擾,坐在經他手布置的教堂,這裡屬於絕對安全的區域,感受外麵從不遠處的森林波動不停的魔力反應。
天色暗了下來,如無意外,贏家會在今日選出。
贏家?也不見得,最後存活的人,未必就能得償所願。
間桐櫻解除了埋首看書的集中狀態,體內有魔力,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她今日顯得有些不安,她小心地瞅著坐在附近沙發看書的男人。
藍染姿勢不變,他放鬆的靠著椅背,抵在扶手的那隻手支著下顎,時不時翻下書頁,發出微不可微的聲音。
腦袋左側綁著緞帶,紫發的小女孩舒了口氣。她感覺隻要有藍染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用害怕,所謂在大的事也有一個可靠的人頂著,就是這個意思吧。
腦海中回憶在間桐家遇到藍染的記憶,紅衣白發的的從者將她從被魔力火炎清理過的蟲倉中抱起來,放到這個人麵前。
當時內心麻木的間桐櫻見到藍染也沒有任何感覺,她認為活得已經不會再更糟了,但事情發展往往出人意料,她被帶離宛如地獄的間桐家,得到妥善照顧,那些埋伏在體內的惡心蟲子也全部被清除乾淨。
五感敏銳的藍染理所當然地察覺了間桐櫻的小動作,他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任憑小女孩打量,依舊繼續看自己的書。
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無論是禦主,還是身負相應契約的從者,他們將賭上一切,隻會贏取勝利的頭籌。
吉爾伽美什站在窗前,月光穿過分割方格的透明窗戶灑在他身上,加深了輪廓。
光下的陰影拉長,吉爾伽美什端著盛有紅酒,杯緣靠著形狀好看的唇,有深度的佳釀流過口腔,喉結滾動,液體進入腹中。
瞇起鮮紅的眼,蘊含興味的眸光閃爍。
這場聖杯戰爭實際上並沒有能長久吸引他注目的存在,僅存的這幾個人……遠阪時臣的性格無趣,他連個眼神也欠奉,衛宮切嗣多少有一點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他付出一切為此努力的方向吉爾伽美什絲毫不感興趣。
至於言峰綺禮……嘖,這家夥不用多說,光是想起就能引發他不愉快的情緒。
英雄王耿耿於懷,他引導言峰綺禮了解自身被壓抑的本性,結果對方最後竟然變成了最理性的狂犬。
“吉爾,你想過去觀賞他們的遊戲?”
吉爾伽美什回頭,藍染雙眼含笑,異色的瞳孔倒映他的身影。
每逢這個時候,吉爾伽美什就會覺得格外滿意。慢條斯理地搖晃手裡的酒杯,剔透的紅酒晃蕩,嗅著香氣,品嘗完最後一口,高腳杯的底座觸碰桌麵發出輕響。
窗前站立的身影消失無蹤,隻剩空了的高腳杯靜駐月色之下。
韋伯惴惴不安的端正坐姿,他在Rider被吉爾伽美什擊敗後,接受藍染的建議,並經過另一位監督者——老神父言峰璃正同意,暫時借住教堂受保護,以旁觀者的身分見證這場戰爭,直至落幕。
他希望能看到最後,Rider離開,他也不再是一名禦主,但是這沒什麼不好,當初想參與進來也隻是想替自己爭口氣。
言峰璃正給韋伯講了上一次聖杯戰爭的事,有這麼一位資深者講述,韋伯理解自己竊走老師聖遺物匆忙當上禦主的行為有多麼的……天真,懷著半吊子的心態,能活下來一方麵是Rider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他,另一方麵就真的是運氣了。
經過這麼一次交流,韋伯初步理解肯尼斯給藍染的評價並非毫無根據,雖然他到現在還是認為肯尼斯嫉妒藍染的天賦,但是之前肯尼斯可能有惡意抹黑藍染的想法倒是減少了許多。
Rider離開的那天韋伯哭的慘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藍染就站在一旁安靜等他哭的差不多了,起碼說話能湊成句,才詢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Rider的離開,我很遺憾。”
穿著與教堂的神父差彆不大的男人沒有為從者自作主張的行為致歉,也沒有提出補償,儘管對韋伯而言Rider回歸英靈座後,無論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藍染並非一開始他所認為的那樣充滿善心,韋伯思考後覺得,那樣的形象恐怕他自己的腦補要占很大的責任。
韋伯依然很崇拜藍染。
性格不如預期,但藍染達到的高度是不可忽視的。
“那個……”韋伯想問,最後一戰開打了,他們是不是也該走出教堂。
啊啊——不過都已經讓人家準備安全的休息區,還在這裡接受保護了,想去交戰現場看會不會被認為添麻煩啊?
韋伯垂著腦袋一番糾結,還是鼓起勇氣抬頭,結果就看到小女孩放大的臉。
“哇啊啊啊!!!”膽子不大的少年蹦起來撞倒木頭椅子,換來間桐櫻皺眉繃緊小臉。
間桐櫻抬頭仰望韋伯,食指在嘴前豎起,然後轉頭看著藍染所在的方向。穿著整套黑色服裝的男人維持一手撐著臉頰的姿勢,在單人座的沙發椅上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