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房間鑰匙的市丸銀直接轉開把手推門入室，他看見客廳沙發主座上的男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藍染隊長——”
邁步走到沙發旁，市丸銀俯身貼近藍染，手掌陷入柔軟沙發中，低頭的動作讓反光的滑順銀發掃過前額。
垂眸凝視藍染的側臉，市丸銀心癢癢，他很想湊過去做些什麼。
“銀，回來了。”
“……”市丸銀動作一頓，他坐在沙發扶手上，低低應道，“唔。”
半晌才默默直起身，脊背依然靠著沙發，市丸銀神色放鬆，慵懶地偏頭注視藍染望向前方的側顏。
“達佐孽死了，藍染隊長，我去他的刑訊室看過，死相滿淒慘的，長刀從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整把沒入。”市丸銀用手指比劃了下，臉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
他和達佐孽本就沒什麼交情，要市丸銀對達佐孽的死衍生悲傷難過之類的情緒根本是無稽之談，不可能的。
藍染聞言終於改變視線方向，他斜睨身側，對上市丸銀彎起的雙眼。
“誰下的手？”
“嗯……是誰呢？”藍染的目光終於落在自己身上，即便知道尚未進門藍染就已經注意到自己，市丸銀還是為藍染視線的落點而感到開心。
“銀。”
藍染不鹹不淡的語氣讓市丸銀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我說我說！我錯了藍染隊長。”
嘻笑的調調讓人一點兒也感覺不到誠意，市丸銀的表情似乎也不認為他的態度有什麼問題。
“還能有誰？能夠無視黑幫到這個地步，在友克鑫橫行霸道，拍賣會當天差點殺死大部分來參加活動的黑幫乾部。”
“那群人的身分，藍染隊長再清楚不過了吧？”
藍染沒有否認市丸銀的說法，他擅長在挪動棋子前，就已預先算計好之後的數十步。
對於部下的死，麵上並未浮現一絲一毫的觸動。
“給我添麻煩，達佐孽為人自負實力也說不上強，但起碼替我辦事的效率還不錯，他一死，我又得聘用新人了。”
藍染的嘴角微微上揚，表情似笑非笑，語氣卻聽不出怪罪的意思。
“找他們的人來打臨時工如何？”市丸銀看熱鬨不嫌事大，興致勃勃地提議，“旅團有一個叫俠客的，聽說智商很高，擅長搜集分析情報。”
“再不然，就讓庫洛洛給你賠罪吧。”
幻影旅團是性質極其惡劣的盜賊集團，他們隻遵守頭領定下的規則，其餘一切道德法紀皆視為塵土。
敢生出指使他們的想法，除了無所顧忌的市丸銀也是沒誰了。
藍染看得很清楚，這些在流星街長大的孩子，隻會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而行動，他不覺得這樣有何壞處，這個世界本就混亂無比，秩序維係艱難。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扶手，藍染直言，“我不需要他們為我工作。”那根本是自尋煩惱，蜘蛛沒一個讓人安心。
即便單獨一個在他這裡翻不出浪花，一接觸他們的蜘蛛腦，誰曉得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點子跑出來。
他要找會幫他做事的人。
門被再度開啟，市丸銀朝門口看去，和剛走進來的雨葛蘭對上眼。
兩人默不作聲地移開視線，雙方都沒有丁點和對方‘深情對望’的念頭。
“藍染大人，達佐孽的事情和諾斯拉家主下達的指令有直接關係，為了滿足諾斯拉家族千金搜集人體器官的嗜好，他們和幻影旅團產生摩擦，才造成如今的結果。”雨葛蘭巨細靡遺地報告。
“藍染隊長，你問我就好啦！”市丸銀無奈地看著藍染，“你都知道我跑去達佐孽那裡湊熱鬨了。”
不提也罷，一說到這個藍染就挑眉盯著市丸銀瞧，明晃晃露出“你人在卻沒幫我保住可用苦力”的疑問表情。
“你錯怪我了藍染隊長，就算我加入他們的行動，也不代表我需要每分每秒跟著他行動吧？我又不是他的保鏢。”
市丸銀聳肩，他站了起來，手放在沙發椅背上移動走到另一邊。
藍染顯然認可了市丸銀的說法沒再追究，他對雨葛蘭下達新的指令，“不必留人了，全部撤回來。”
棕色的眼睛淡漠平靜，口中說出的話語間接影響了他人的命運。
“我的部下不是給他隨意浪費的，滿足掌上明珠的收藏欲？那麼，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狀似靜止的湖麵下暗流洶湧，足以將所有活物拖入黯然壓抑的無光深淵。
雨葛蘭朝藍染所在的方向低下挺直的脊背，手臂橫在胸前，金發垂落，光線角度讓濃密的睫毛在眼臉印出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