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沒有理會玩一圈回到自己身邊的鏡花水月,他的刀是什麼性格當主人的最清楚,與其費心約束還不如放任自流,由著刀魂自個兒玩得開心,覺得膩了再回來。
藍染心態良好,絲毫不介意被他人用忌憚的目光打量,他垂首用大掌輕壓少女的白色腦袋。
櫛名安娜的反應就像一隻被順毛的布偶貓,抿起小巧的嘴唇舒服地瞇眼,頭甚至往上頂了頂表達親近之意,她的手自從被帶出來後,就一直拉著藍染的西裝褲沒鬆開過。
看見少女依賴的表現,一開始還有所懷疑的赤之氏族理智回籠,不再將藍染視為威脅……不,這點還有待商榷,至少藍染一言不合就揮刀的動作實在是稱不上友好。
草薙出雲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腦袋飛速掠過許多猜測,每個可能都設想一遍還是無法確定藍染的意思。
他要與我們為敵嗎?對那名人渣研究所所長又是什麼態度?還是真如他所言,隻是不願意讓我們插手,打算親自處決禦槌高誌?
如果是,那就再好不過。草薙出雲掩飾焦躁的心情,他覺得有些手癢想抽根煙,在心裡腹誹再不快一點說不定等會兒黃金之王的親衛隊——‘兔子’就來了,到時為了避免衝突,還得照規矩來把犯錯的氏族成員還給他們處理。
草薙出雲不想讓禦槌高誌活著回去,他相信作為赤組領導的友人也是這麼想。
平時懶散的模樣消失無蹤,周防尊蹙著眉頭眼神銳利,身邊燃燒旺盛的火炎代表著他此刻不愉快的心情,暴躁脾氣的他難得選擇壓抑自己,或許是因為在場有一名年幼且遭遇悲慘的弱小孩子,又或者……透過野性直覺率先發現隱藏在平靜水麵底下的暗潮。
藍染有充足的耐心,有能者在他這裡與庸碌之人的待遇截然不同,尤其是天賦好又聽話的孩子。
對人心敏感的少女很喜歡身邊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即使她對這個人一無所知,連對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喜歡,心底有個聲音重複說著。
櫛名安娜乖巧地仰望藍染,在那雙平靜的棕色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玻璃珠似的紅色眼睛往旁邊一瞥,白發少女露出怔然的表情,與火焰為伍的赤之王瞬間抓住了她的視線。
好漂亮的紅色……
“喜歡嗎?”藍染低頭詢問少女。
聰慧的孩子即便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稍微動腦後也能明白藍染的意思,櫛名安娜發現藍染的眼裡也映入躍動的火光,她在藍染的注視下頷首。
“這樣啊。”藍染思考片刻,勾了勾唇對少女笑道,“安娜,仔細看,我即將為你展現的力量。”
鏡花水月在半空飄浮,悠哉滑水滑到一半就聽見自家主人突然來這麼一句,他撇了撇嘴,豎瞳不見一絲情緒,心道Sousuke又在撩人了,竟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黃金之王旗下設施遭人襲擊,戴著金色麵具實力在黃金氏族中屬於頂尖的‘兔子’卻沒及時趕至現場穩住局勢,這情況在平時根本不可能發生,但今日偏偏有藍染在場,冷酷無情地打破慣例。
王的親衛隊其實已經到了,但都被半透明的水藍障蔽阻擋在外,他們嘗試各種方法都沒能突破,看似不堪一擊的薄薄水幕構築最堅強的壁壘,禁止外麵的人進入,也拒絕內部的人逃出。
藍染控製靈力達到一定值,他刻意抑製力量避免損害過大,光滑的地板仍然因能量衝擊產生龜裂痕跡,棕色瞳孔始終透著冷漠的意味,藍染覺得差不多可以使出招式,薄唇輕啟念出言靈。
“破道之九十九·五龍轉滅。”
地板裂開翹起,橘紅色的亮光從縫隙中竄出,光芒持續擴大照耀範圍內的所有人,火焰連綿不斷,似有活物翻轉龐大的身軀從沉眠狀態蘇醒!
龍吟貫穿整條走廊,震耳欲聾的音效迫使人們用手摀住耳朵,藍染站在唯一不受影響的區域,帶笑的雙眼靜看眼前的一切。
櫛名安娜嘴巴微微張開,眼睛一眨不眨地記錄著猛烈燃燒的火焰。
“這是什麼?!”
“火?開玩笑竟然敢在尊哥麵前玩火——哇啊啊好燙!”
“等等!這不是一般的火焰!後退!小心一點!”
赤之氏族亂成一鍋粥,草薙出雲張開的嘴巴沒闔上,慶幸這次行動沒帶上戰鬥力較弱的十束多多良,周防尊也瞪大雙眼,一條火龍從他身邊擺尾飛過,緊接著又是一條自帶高熱的火龍撞開天花板,氣勢凶猛地直衝天際。
“啊啊啊啊啊——!!!”
慘叫嘎然而止,周防尊回過頭,撞見火龍吞噬禦槌高誌的景象,一個成年人被龍首一撞就這麼沒了。
待在結界外的黃金氏族眼睜睜看著龍炎肆虐,旋轉撞擊建築物,最後從內部碰撞水藍色的障蔽,相互抵銷。
結界消失了,身負黃金之王交代的任務,親衛隊硬著頭皮進入黑漆漆的殘骸,肆虐的龍炎將研究所悉數設備與數據破壞的一乾二淨,徒留滿地帶著餘溫的塵埃。
八田美咲從灰燼堆中爬了出來,“咳、咳咳!那家夥……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看著天空發了會呆,精神受到打擊的吠舞羅突擊隊長很快恢複正常,手忙腳亂地把其他同伴一個個挖出來。
八田美咲首要目標是王,被他扒出的同伴慘遭拋擲,屁股著地後極為不滿地對他揮舞拳頭叫囂,然後再加入尋找周防尊的隊伍。
“尊哥——尊哥——!你在哪裡啊尊哥?聽到聲音就響應一下!我們馬上把你救出來!”
一堆人使勁的刨挖,結果周防尊自己從灰燼堆中坐起,鋪在上半身的灰落下露出他的麵容。
“尊哥!!!”
“太好了尊哥沒事!”
冒頭的瞬間就遭到氏族包圍,周防尊撓了撓暗紅色的頭發,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一隻手突然遞到眼前,他抬眼看去,滿身灰的草薙出雲正對他微笑。
“……蠢死了。”周防尊也跟著露出笑容,伸手握住草薙出雲。
“你也不惶多讓啊!尊。”
草薙出雲無奈聳肩,用拇指比了比身後,“告訴你壞消息,麻煩來了。”
配戴金色兔子麵具,身穿黑色狩衣的能力者一字排開,舉止恭敬卻不難察覺其中蘊含的強勢,研究所變成這副模樣,又在廢墟中撞見撿武器挖同伴的赤之氏族成員,於情於理都需要先請示上級。
“至少要給作為受害者的我們一些說法吧?”草薙出雲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絲毫沒有擅闖設施的自覺。
親衛隊的反應十分冷靜,一板一眼地請赤之氏族稍等,即刻聯係他們的王尋求指示。
黃金之王接通訊息後,年邁的嚴肅麵容出現在投影屏幕上,他先是和同樣肩負氏族責任的周防尊打了聲招呼,接著透過影像目擊斷垣殘壁也不剩的淒涼現場。
“……”國常路大覺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回到當初替好友收尾的日子,現在給他添麻煩的人換了,擔子照樣要他扛。
藍染這邊相安無事過了幾日,他給模樣如洋娃娃般可愛的少女添購她喜愛的服裝,買了一些能發揮特殊功用的剔透紅玻璃球,女孩一經打扮看上去跟童話故事裡的人物沒兩樣,彷佛走出繪本世界的小公主。
以藍染的眼力和智商,要看出不擅長掩飾的小孩子喜歡什麼太簡單了,他觀察細致,體貼入微,和這樣的他相處是件十分舒適的事情。
甜品店內,嬌小的白發少女站在玻璃櫃前,神情嚴肅地前傾上半身,盯著款式琳琅滿目的蛋糕瞧。
店員見她可愛多看了幾眼,發現櫛名安娜貌似對草莓口味的蛋糕情有獨鐘,便笑瞇瞇地給女孩做介紹。
“這幾種都賣的不錯,小妹妹,你可以參考綜合水果或是巧克力口味的,要不要試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