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近兩月,秦寶坤派去的人不但帶來了一個讓金不語震驚的消息,還帶了證人回來。
前去探聽消息的親衛風塵仆仆前來見她:“世子爺一定想不到,咱們侯爺與蘇氏竟然是表兄妹,從小認識不說,還有了私情。侯爺的身世倒沒錯,父母雙亡寄居舅家,後來與蘇氏有了私情之後被舅舅趕走,才北上投軍。”
“所以……他們是拿我母親與定北侯府做了跳板?”
金不語笑的殺機四溢,握著茶盞的手用力一捏,茶盞頓時碎成了幾片,她隨手扔了,起身四顧:“宗班主最近有點閒,也該排一出新戲了。侯爺送我滅門大禮包,我也應該還一份厚禮回敬他才對!”
親衛們從來沒見過世子這副模樣,都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隨著真相不斷浮出水麵,在幽州城裡名聲奇佳的定北侯露出了真麵目,原來不過是個心機深沉不擇手段的鳳凰男!
“屬下聽憑世子差遣,一定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黎英向世子鄭重行禮,他身後跪倒一片親衛。
金不語身邊的親衛都是薑氏舊部之子,世受薑氏大恩,才願誓死追隨,薑鴻博之死的真相浮出水麵之時,便對金守忠恨的咬牙切齒,何況現在。
金不語重新坐了回去:“你們且先起來,去喚阿默過來,唱新戲總要有戲本子。”
獨孤默當年高中狀元,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寫戲本子的地步,而且還是被人關在屋子裡催稿。
世子爺給了他大致的故事,守在書桌旁一宿沒合眼,盯著他直寫了一夜,結果交稿之後她極不滿意,嘩啦啦翻完了便開始批語:“你這寫的是什麼啊?不行不行,一本正經誰會來看?總要香豔一點,懂不懂?”
獨孤默:“不懂!”
金不語:“我忘了,你可能確實不大懂,男女之情你也沒經曆過啊。阿默你可有愛慕的女子?”
獨孤默:“……收過荷包。”隻被人愛慕過,至於愛慕彆人,不曾有過。
金不語對著少年郎清透的眼神,試圖讓他了解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吸引力:“你想想啊,比如你身邊有一位妙齡少女,兩人朝夕相處,總之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你總要讓這少女對你死心塌地,總也要用些手段吧?”
獨孤默:“不必。”他從來也沒想過讓彆人對他死心塌地,而他掉落泥濘之後,當年時常出現在他周圍對他示愛的小娘子們早都一哄而散,他有時候都會想,她們到底喜歡的是他的容貌家世才華,還是他這個人?
沒有答案。
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而他也早已懶得尋根究底。
金不語扶額:“這倒也是,以你的才華與容貌,恐怕死心塌地的小女娘不在少數,何用手段?”
她倒是對獨孤默高看一眼,似乎從來也不在意他隻是個流放犯。
“不過金侯爺討好表妹的手段想來不少,你且待我想來再寫。”
她深入了解了金守忠的性情之後,對他與蘇溱溱當年的男女情愛持保留意見,不管是他對蘇溱溱的深情不悔還是蘇溱溱對他的念念不忘,都值得推敲其中真意。
金守忠其人,為了富貴權勢前程可以不擇手段拋棄一切,少年時代的情愛在他心裡又值幾分呢?
世上或許有生死相隨的男女之愛,但那些深愛的男女必然內心高潔坦蕩,重情重義,而不似金侯爺一般毫無底線。
獨孤默見識過世子風流模樣,再加上她揮金如土的性格,據說很討歡場女子的喜歡,也不知道那些人平日如何討她歡心:“世子不如想想彆人如何討好你?”
換個角度世界大不同。
金不語拊掌而樂:“阿默你真是太聰明了。”
兩個人坐在桌邊,邊討論邊寫,獨孤默時常被世子爺嫌棄,嫌棄他寫的太過板正無趣,不夠香豔,還要時不時加些情節進去,他想到戲班子將這場大戲搬上戲台,幽州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去猜測戲中之人。
世子爺排演的這一出大戲,寫的便是一個寒門小子與青梅竹馬的表妹情投意合,卻因為舅父棒打鴛鴦而不得不獨身投軍。
沒想到寒門小子在軍中數年飛黃騰達,後來還娶了軍中大帥之女,一躍而成為大將軍。數年之後與表妹偶遇,彼時表妹腹中已有彆人的骨肉,大將軍卻強奪人婦,將表妹帶回府中做了妾室,並且派人截殺了表妹的丈夫,更百般寵愛妾室氣死了正室夫人……
大將軍不但極為寵愛表妹,還疼愛表妹生的野種,視他如親子,連自己嫡出的骨血都視若無物,一心一意隻疼愛這個野種……
獨孤默邊寫邊想象這出戲搬上幽州戲台之後,定北侯看到的反應。
他老人家殫精竭慮為長子謀劃,不知道能不能從這出戲中嗅到蛛絲馬跡,重新開始審視他心愛的長子的血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