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語一覺睡起來,外麵的世界變了天。
她昨晚心情愉快,喝的有點多,被黎英跟獨孤默弄回府,睡一覺起來,橙心衝了進來稟報:“侯爺身邊的親衛送來的消息,說是蘇姨娘跟二小姐昨天去寶靈寺,結果臨時回府,天色未亮,一車人全掉進了山澗,侯爺跟大公子三公子已經趕往寶靈寺了。”
金不語:“謔,真狠!”
高嬤嬤敲了她一記:“什麼真狠?”
金不語揮退了橙心,懶懶洋又倒了回去,翻個身趴在那兒:“全身的骨頭都酸了,嬤嬤幫我捏一捏吧。”
高嬤嬤邊替她鬆筋骨邊聽她說,聽說大公子的親爹居然真不是定北侯,都呆住了:“蘇氏真是膽大。”
再聽世子將自己如何手下如何意外盯住了孫春愈,意外救了他,騙他暫居彆院密室,待得親自駕車送他上山送死,還賺得那人感激涕零,最後命喪定北侯之手一一道來。
高嬤嬤沒想到定北侯竟然對少年時相愛,此後同床共枕二十餘年的蘇氏下狠手,連她生的女兒金不棄都沒逃過去,不由被驚到了:“真沒想到,姓金的居然狠到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得去手,他還是人嗎?”
“他是權勢的狗。”世子笑嘻嘻趴著,有人腳步輕悄的踏進內室,麵前橫過來一盞紅棗茶,她坐了起來,發現是獨孤默,頗有些意外,與高嬤嬤使眼色:怎麼讓他進內室侍候了?
高嬤嬤意味深長的笑,讓獨孤默去小廚房傳話,準備早飯,她小聲嘀咕:“還不是為了世子的將來。”
金不語大驚:“嬤嬤說的什麼糊塗話?我的將來跟獨孤默有什麼關係?”
“他不是已經知道了世子的女兒身嗎?”高嬤嬤想的很開:“不如就讓他在你房裡侍候著,待得時間合適,世子便收他在身邊,生個一兒半女。反正他被流放,又是大罪,恐怕極難回京,能侍候世子,可是他修來的福氣。再說……”高嬤嬤湊近了金不語,透著說不出的高興:“阿默長的好看,性情又好,也不知道世子跟他生下來的孩兒得多好看哪?”
金不語:“……”
終極顏控原來在這裡!
她也就是花癡花癡彆人長的好看,高嬤嬤已經開始花癡尚未降生的小孩子了。
高嬤嬤的算盤打的很精:“自從上次阿默闖了進來,無意之中知道了你是女兒身,我就想好了,往後就讓他一直跟在你身邊侍候,保管比橙心橙意還貼心。”
金不語覺得無法反駁,難怪昨天她要去如意館喝酒,高嬤嬤臨時將獨孤默塞上馬車隨侍,原來打著這個主意。
“嬤嬤你看著安排吧。”她就跟這世間許多態度隨意納妾收通房的男人一樣:“反正彆出岔子就好。”
侯爺帶著蘇溱溱生的倆兒子往寶靈寺去了一趟,隻從山澗裡撿了幾塊新鮮的白骨回來,也分不清誰是誰,隻好分裝起來,在府裡替蘇溱溱與金不棄設了靈堂,他還往靈前去狠哭了一場,傷心難禁的模樣很對得起他對蘇溱溱這二十多年的寵愛。
金不語去靈前祭拜,發現金不畏驚魂未定的模樣,在她麵前近似卑躬屈膝的討好,親自替她拿香,恭恭敬敬說:“多謝世子!”再沒了侯府大公子曾經的傲氣。
她懷疑大公子窺得一點內情,才惶惶如喪家之犬,並且對自己的性命也不甚樂觀。
但此事是金守忠與蘇溱溱作孽,她與母姐皆是受害者,故而隻作不知,還勸慰兄弟倆:“大哥與三弟還請節哀!出了這種事兒,誰也不想的。”倒是兄友弟恭的緊。
府裡少了蘇溱溱主持中饋,便由管家金餘暫代,他跑前跑後張羅蘇氏母女倆的喪儀,順帶還要關懷“傷心過度”的侯爺,忙的腳不沾地,不得已找上了金不語。
“世子,老奴實在忙不過來,想請高嬤嬤出山。老奴知道高嬤嬤定然不肯,為著過世的夫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可各府派人來吊唁,丟的可是侯府的臉麵。還請世子跟高嬤嬤說說?”
金不語撥著茶碗裡的浮沫,眉毛都沒抬:“金管家,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侯爺的意思?”
“嗐!”金餘道:“侯爺失了蘇姨娘跟二小姐,心疼的飯都吃不下去,哪有功夫理會這些小事兒?都是老奴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