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酒量再好, 也架不住這麼多人灌,她這次是真的有了七八分醉意,被獨孤默扶回房, 半靠在床上還催促他:“趕緊趁熱吃, 烤羊肉要趁熱吃才香。”
獨孤默用刀切下來一塊嘗嘗,果然外香裡嫩, 滋味無窮。
世子向他傳授美食秘籍:“一口肉一口酒,解膩又好吃。”
黎傑送完了羊腿,氣嘟嘟回來了,扒著門框探頭往裡瞧, 發現獨孤默一個人抱著隻羊腿慢慢切,不滿抗議:“世子偏心!”
實則身為世子親衛,夥夫營早抬了一隻羊過來給他們烤, 隻不過好廚子都去慶功宴忙活了, 分給他們的是個燒火的小兵, 那小兵隻見過各位大廚做菜, 自己從來沒上手烤過肉, 結果初次上場就砸了鍋, 一隻羊烤的半麵焦糊半麵生,口感欠佳。
獨孤默笑著邀請他:“我的食量不大, 一個人也吃不了一隻羊腿,阿傑要不要再吃點?”
黎傑:“世子不都說了是給你的嗎, 誰稀罕?”一頭說著卻毫不客氣進來,撕起一條烤羊肉便吃,入口頓時瞪大了眼睛,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獨孤默倒了一滿碗酒遞過去,他接過來一飲而儘, 態度軟化:“你也吃,來來來喝酒。”
床上的世子用袖子蓋起臉無聲偷笑——阿傑這口是心非的性子,將來怕要打光棍。
一隻肥美的羊腿外加一大壇酒被這兩人打掃乾淨,黎傑總算心滿意足打著酒嗝回房休息,留獨孤默打掃戰場。
獨孤默酒量不佳,搖搖擺擺收拾了酒碗,忽聽得世子低低說:“阿默,倒杯茶過來。”
他倒了杯茶端過去,途中走路不穩灑了一半,世子接過茶喝下去還不解渴,催促他:“去把茶壺提過來。”
獨孤默本來就有點醉意朦朧,原本準備去拿茶壺,誰知腳下被世子亂扔的靴子給絆了一下,頓時站立不穩一頭撲在她身上,好半天爬不起來,雙手亂抓摸到了她臉上,觸手綿軟濕熱,驚的抬起頭才發現手指正壓在世子唇上。
兩人視線相接,世子是向來放浪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加之酒意上頭忘了上次的教訓,反而調笑道:“阿默這是……投懷送抱?”
獨孤默卻是個認真的少年郎,無論是讀書還是為人處事,向來都嚴謹認真,喝酒之後更不會輕易糊弄彆人,當下反駁:“不是這樣子。”
然後親身向世子爺示範了一番什麼叫投懷送抱——調整姿勢重新投進她的懷抱。
酒意上頭的世子爺一臉呆滯:“阿默,其實……也不必這麼認真……”
雙臂撐在她腦袋上方的少年如同發現了什麼新奇好玩的事情,俯視著下方的世子,雙眸璀璨明亮,笑意盎然:“我不能……不能白擔了投懷送抱的名聲。”視線在世子唇上流連,忽然低頭,笨拙的親了上去。
“……”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讓被酒意浸透的世子反應遲緩,待感覺到少年隻是輕柔的與她雙唇緊貼,片刻即離,耳垂已經紅透,卻似舍不得又親昵的再親了一次,雙眸晶亮注視著她,那模樣透著說不出的羞赧,向來在花叢之中遊走的世子毫不懷疑自己如果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當場便能聽到少年的心碎裂的脆響聲,說不出的可愛。
“其實……”在少年緊張的注視下,世子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個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在他耳邊低語:“爺就喜歡投懷送抱的少年郎。”借著酒意親了上去,鼻端是少年身上乾淨好聞的清冽味道,與營中那些與她打鬨廝混的臭男人們全然不同。
少年如待宰羔羊,於男女之事全無經驗,心跳加劇手足無措,任由世子作為。
總算世子良心發現,親得兩下便停了下來,抵著少年的額頭輕笑:“完蛋了!”想她叱吒歡場多年,不知道抱過多少軟玉溫香的小娘子,沒想到卻栽在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身上。
一定是他容貌太過出色之故。
獨孤默環抱著她頸瘦的腰肢,笑意盈麵,小聲耳語:“世子,以前我母親催婚,問及我將來想娶什麼樣的妻子,我後來也想過,大約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吧。”
誰能想象得到他後來遇上世子這樣的奇葩?
世子翻身躺倒,低笑道:“不巧,這樣的女子我也想娶。”她以男兒之身在外行走,沾染了一身紈絝子弟的臭毛病,狐朋狗友們偶爾提起將來娶妻如何,她不免也要胡說八道一番,後來發現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是最佳人選。
兩人驚訝的發現在擇偶之事上居然出奇的達成了一致,不由笑倒在一處。
少年郎笑的狡獪:“讓世子失望了,溫柔賢惠可以學,但大家閨秀我大概這輩子都無法達成了。”
世子臉皮奇厚,酒意上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記,大度的安慰他:“沒關係,爺不嫌棄你!”她現在理解了高媽媽的苦心,並且欣然接受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長得好看的少年郎難尋,但長得好看讀書還好願意為她學習溫柔賢惠的少年郎就更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