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劉貴就說:“不過啊,飯做的好吃有什麼用,人可不厚道。我六姐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在堂屋吃燉肉,給我姐喝白菜湯!一家人還吃兩樣飯的,什麼意思啊?這要是我們不來,還不知道我姐過的是什麼日子呢。”
劉桂雲頓時淚流滿麵——天爺啊!總算有人幫她說句話了!
果然還是小弟最知道心疼她,會幫她出頭。
沒有白疼他啊!
剛剛不還說了嗎,當上官,有了錢,就給她這個做姐姐的買宅子,找人伺候她,再也不讓她受這些鳥氣!
這官,必須要讓他買上。
除了他們劉家人,江家幾位俱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什麼兩樣飯?是她自己拿勁不去的好嗎?誰還求著她吃肉唄?
至於他們給劉桂雲氣受,更是無稽之談——若不是這倆貨來了,劉桂雲早吃上那碗肉了。
統共就那麼點吃的,她自己犯傻全供了寶貝弟弟,反倒說他們準備得不夠多,沒讓他吃爽。好笑了,彆說沒吃爽,就是一口都不給,他們也有理。
畢竟,是他們劉家不做人在先!
張氏明理要麵子,想客客氣氣地把事情解決,他們卻給臉不要臉。
“劉秀才若要較這個真,那老身也有話要問個清楚。”張氏往桌邊一坐,看向劉老太,“方才敬全問的話,你們還沒說,劉秀才此番科考,成績如何?”
“與你何乾。”劉老太翻臉不認人,“你苛待我閨女,把人打成這樣,缺穿短吃的,還想引開話題,你當我們劉家好欺負?”
她這樣的態度,江家眾人又有何不明白的?
“欺負?親家這話說的不對。”張氏說道,“凡事得論個理字,親家可知我為何打你女兒。”
劉桂雲渾身僵硬,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劉老太自然是知道原因的,這主意還是她給出的——二房那個丫頭就是個傻的,能瞞著他們賣了最好,若被發現,便好好協商,分他們點銀錢就是。
反正這個時候都窮,餓起來易子而食都不是稀罕事了,給他們找了發財的門路,說不定還得謝他們呢。
哪裡知道這劉家人這麼不上道,反把人給打了!
不過,打了也行,打人了就得賠啊!醫藥、養傷的都得不少錢,所以兩人立刻就過來了。
可看這江老太,怎麼還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態度?
“這我不管。”劉老太三兩下吃完,把碗一推,“打了人,總要給個說法,我女兒嫁過來□□年,勤勤懇懇,做牛做馬,還生了兩個壯小夥兒,可不能容你這樣欺負。”
“那你打算怎麼辦?”張氏笑笑,“讓她跟老四和離?”
劉老太炸了:“當然不是!好你個老婆子,竟然想趕我女兒走?她哪裡做的不好你要趕她,跟她那幾個妯娌相比,她勤快,懂事,還生了兒子,憑啥要和離?”
一旦和離,她可就得回劉家去了,多個人多張嘴,他們劉家可養不起。
她們隻想找江家要錢,可不是拆婚!
“那你要什麼說法?”張氏道,“左右都是要在我江家過日子,伺候我這個討厭的老婆婆。你嫌我對她不好,又不想帶她走,那你當如何?也打我一頓?”
劉桂雲先慫了,打圓場:“娘,我阿娘不是那個意思。”
“所以我是在問親家啊,跑到彆人家裡來挑撥離間,讓人過不好日子,這是什麼意思?”張氏把她的手扒拉下去,“不說?不說先回答下老身的問題——你女兒要賣我江家的孩子,你這個做娘的知不知道?!”
劉老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瞪著眼睛“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攤開了說罷。我打了你女兒,的確有罪,但你女兒拐賣彆人的孩子,該當什麼罪?”張氏也不大聲說話,隻是微笑,“畢竟也是我江家的媳婦兒,是大虎小虎的親娘,本想著打一頓算了,多少給二兒子一個交代,但親家仿佛不是這麼想的嘛。”
劉老太已經被逼問得滿頭大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張氏卻仍不饒她,繼續說道:“親家讓我給個說法,我也想問問親家,是怎麼教的女兒!劉家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可不罷休。”
“誤會,這都是誤會。”劉老太裝模作樣地扇了劉桂雲一個巴掌,變臉道,“我這不是看孩子受傷,心疼嘛,一時口不擇言。親家,我這歸根結底,不過是想讓你們婆媳和睦些。”
“都是當娘的,我又豈會不懂你?“張氏道,“可你這樣不是幫她,是害了她啊!我若是那心腸小的,即使眼下給你認了錯,賠了理,等你們走了,我怎樣對她,你們豈能左右?若真想我們婆媳和睦,當幫理不幫親才是。”
劉老太和那個混球顯然是聽不懂這番話的,張氏其實是想說給劉桂雲聽。
可看她那個隱忍的表情,怕是根本沒往心裡去。
“嬸子這話說的,好像我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劉貴也學他娘,吃完把碗一推,“再怎麼著,你也不能這樣打她。”
劉桂雲紅著眼睛瞧他,心裡彆提多感動了。
甚至暗暗發誓,以後定要加倍對這個弟弟好,不然遇上事兒了都沒人給她撐腰。
張氏不僅沒生氣,反而極有耐心:“那劉秀才當如何?”
劉貴衝自家老娘使了個眼色,劉老太本來都已經讓張氏給說怕了,一見兒子的眼神,頓時又硬氣起來,板著臉坐好。
“我當如何?”劉貴一拍桌子,囂張道,“賠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