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圍著的士兵不停叫好。
顧瑾城卻隻想笑,彆人看不出來,他還看不出來?阿木這廝,就是想找個借口揍他而已。
雙刀自兩側橫砍向江鋒麵門,雷霆萬鈞、威震四海。
阿木若不想被砍掉腦袋,勢必要矮身躲避。
場外的蜚蜚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連忙跑了過去。方才她看得心驚肉跳,直覺得顧瑾城要眾目睽睽之下殺她大哥!
誰知,剛跑到邊上,就見大哥淩空一個翻身,優雅地落地之後,猛地一腳踹向顧瑾城!
即使顧瑾城連忙用伸手護住胸膛,也仍被他從訓練場邊緣,遠遠踹到了對麵!直直撞在火架之上,才止了力道,摔在地上。
蜚蜚:“……”
隻是正常比試,用得著打得這麼狠?
大哥挽個劍花,收勢,瞧見人群中扮作小兵的蜚蜚,如小時候那般,衝她眨了眨眼睛。
“沒事罷?”蕭如茵和阿柔也趕了過來。
對麵的顧瑾城被人扶起來,一副不忍卒讀的表情,收了雙刀朝他們走過來。
“要不是綁了鋼板,胳膊都要讓你踹折了。”特意瞧了演蜚蜚,顧惡霸解開護腕,將裡麵變了形的鋼板抽了出來,扔在地上。
當啷一聲,蜚蜚悄悄瞧了眼,趕緊移開視線。
“我這不也是想看看,你離開部隊這麼久,有沒有疏於訓練嗎?”大哥拍拍他的肩膀,“還好,還跟以前一樣菜。”
顧瑾城嗤笑一聲,沒搭理他。
“對了,表哥,”蕭如茵找了找,不見白衣少年的身影,連忙問,“皇……我哥呢?”
“他還有事兒,先回去了。”說著,顧瑾城看向阿木,“打夠沒?您老滿意的話,我可走了。”
蕭如茵愣了愣:“表哥你要走啊?那我怎麼辦?”
“你不是要去玩□□嗎?先去罷,”顧瑾城道,“明日傍晚來接你。”
“等等。”大哥開口,卻是衝著顧瑾城說的,“刀劍無眼,萬一傷了長公主,江某擔待不起。”
“你想乾嘛?”顧瑾城察覺到他不懷好意,腳底抹油就要溜。
江鋒卻直接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拎回來,顧瑾城反使出擒拿手與他反抗,幾下之後,卻還是被抓住了,老老實實按在身旁。
蜚蜚看著兩人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知道那惡霸為什麼這麼喜歡拎人了。
原來都是跟大哥學的!
“比試輸了,要幫對方做事,規矩不會忘罷?”阿木拍拍顧瑾城的肩膀,看向蕭如茵的方向,“幫忙照看一下。”
“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呢?”顧瑾城掰開他的手,邪肆一笑,“我自然是沒什麼關係啊,怕是有的人不樂意讓我看。”
說著,混不吝地看向阿柔。
阿柔冷眼瞧他,回敬道:“剛剛怎麼沒踹死你呢。”
“你看。”顧瑾城滿意地拍拍手,沒個正行地朝阿木說,“回見。”
阿木又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拎了回來:“幫我看人,還是我打到你幫我看人,選。”
顧瑾城:“……”-
“真搞不懂大哥,怎麼會讓他跟著我們。”阿柔手持弓箭,脊背挺直,腰身漂亮,微微眯起眼睛瞄準靶心。
“咻——”
一隻羽箭衝著靶心急射而去,釘入右上角,不算很準,卻直接穿靶而過,離開了她們的視線。
“哇!”蕭如茵佩服地拍手,“都是第一次玩,我卻連弓都拉不開,柔姐姐怎麼做到的?”
阿柔甩甩手:“天生有些蠻力而已。”
蜚蜚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拿了把弩在旁邊對著草垛研究,左看右看的,好半天也沒敢扣上麵的機擴。
顧瑾城則坐在旁邊石磚磊成的長椅上。
坐也沒個坐相,左腿長長地支著地,右腳踩著石台,右邊手肘撐著膝蓋,右手抵著下巴,嘴巴裡還叼了根稻草。
“野猴一隻、頑劣不堪!”阿柔重新搭上一支箭,沒有瞄準靶心,而是慢慢朝顧瑾城移過去。
顧瑾城歪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見她冷著張臉想嚇他,冷哼一聲,邪氣地說道:“警告你啊,上一個拿箭指著我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柔姐姐,你這是乾什麼?”蕭如茵嚇的,以為他們是真惱了,忙跑了過來,想勸阿柔,又想拉顧瑾城離開,結果兩個都不敢。
就去拉旁邊的蜚蜚。
“蜚蜚,你看他倆鬨著玩呢,”蕭如茵道,“可刀劍無眼,真傷了可怎麼辦?”
顧瑾城聞言,手不自覺的動了動,他手背上還結著上回被劃傷的疤,那疤像活了一樣,跳進阿柔眼裡。
“算了,”她將弓收起來,“你這脾氣,哪用我們收拾。”
一旁的蜚蜚玩的投入,沒聽見他們的對話,蕭如茵去拉她,她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她們一眼。
本想把弩也拿起來的,豈料那弩重得很,她力氣又小,根本拎不起來,隻得先放棄,將弩靠在一旁的草垛上,到她們跟前去。
“怎麼了?”她有些茫然地問姐姐。
蕭如茵便同她解釋。
而就在幾人說話的過程中,突然聽到“錚”的一聲,□□開關控製的彈簧猝不及防地崩斷!
上麵的箭矢頃刻間朝著她們的方向射了過去!
千鈞一發的瞬間,顧瑾城睜大眼睛,率先反應過來:“小心!”
說著,跳下去徒手抓住了一支箭。
蜚蜚下意識後撤一步,誰知那弩竟然是連發的,另外一支,正朝急速蜚蜚的方向衝了過去!
毫厘之差,便要中傷她。
“蜚蜚!”阿柔大喊一聲,想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麵前的一切都放慢了無數倍似的,她甚至能看清那箭矢是如何破開空氣,來到妹妹麵前的!
瞳孔因滅頂的恐懼而急速縮小……
蜚蜚隻覺得腰間一痛,熟悉的感覺襲了上來,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摔了下去。
“咻——”
箭矢劃過。
顧瑾城攬著蜚蜚摔在地上,而蜚蜚的胳膊肘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他的胃部。
“啊。”顧瑾城痛呼一聲,手下意識地用力。
蜚蜚覺得自己腰都讓他給掐斷了,忙要爬起來,慌亂之下,雙手在剛剛撞到的胃部又用力按了一下。
顧瑾城:“!!!”
“表哥你沒事罷?”蕭如茵和葉靈芝連忙扶他起來。
顧瑾城捂著胃,順著她的力道起來,見蜚蜚和阿柔俱都臉色不佳地瞅著他。
不禁忍住胃痛,神情受傷地道:“這你們也要怪我?”
蜚蜚看看草垛旁邊的弩,扁扁嘴巴,衝蕭如茵福了福,道歉告辭。
阿柔瞪了他一眼,挽弓、搭箭,凜冽地鬆開手,羽箭擦過顧瑾城的耳邊,射向他身後的靶子,“嘭”的一聲,正中紅心!
耍完帥,也衝蕭如茵一點頭,大步追自己妹妹去了。
蕭如茵都傻了。
看看表哥,再看看姐妹倆遠去的背影,不解地問:“什麼情況?”
“不知道。”顧瑾城煩躁地甩甩手,蕭如茵這才發現,為了抓剛剛那支□□,他的左手手心被擦出極深的一道口子。
“你受傷了?”蕭如茵忙道,“靈芝,快去叫大夫。”
她還沒有玩夠,但瑾城表哥手被擦傷,江家姐妹又受了驚嚇,隻得先行離開,其餘時間再過來玩-
回了營帳,阿柔將妹妹抱在懷裡,安撫地摸摸頭發:“沒事罷?”
蜚蜚搖了搖頭,沒好意思跟姐姐說自己腰痛。
“怎麼一遇上他就沒好事?”蜚蜚泄氣道,“上次手受傷,還讓人當街追殺,這回又是凶險萬分。”
“大哥為什麼要讓他跟著我們?”蜚蜚不解道,“那惡霸本來都要走的。”
阿柔籲了口氣,說道:“或許是不想看咱們針鋒相對。”
“誰針對他了?”蜚蜚落寞地說,“明明是他跟咱們不對付才是。”
對著蕭如茵的時候,語氣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儘會凶她?
上回還特意去她院子裡吹塤嚇唬她,不讓她好好休息!被發現了,還反過來威脅她,說以後再也不要讓他碰到。
這是什麼意思?
今日大哥那一腳本來解氣了些,方才被他一凶,又覺得不順了。
“對了,咱們這樣回來,長公主那邊不會生氣罷?”蜚蜚後知後覺的,“不行不行,要過去道歉。”
“這個倒不急。”阿柔攔住她,說道,“方才她說太子是專程來見大哥的,可把我嚇了一跳——大哥在白將軍身邊長大,身後站著的,是整個顧元帥舊部。”
想到這兒便不免憂心:“顧元帥之死,說明他是納蘭氏一派,他這個時候來見大哥,弄不好,就是結黨的罪名!”
蜚蜚根本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阿柔便自言自語道:“今上下令徹查納蘭夫人一案,太子就過來找大哥,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情?”
“太子?”蜚蜚回想了一下,那不是姐姐的姻緣嗎?
跟姐姐一起登上大殿的,正是當年的太子殿下,難道,姐姐見過他了?
“就是今天見到的白衣少年,”阿柔幫她拆發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當朝太子——蕭驚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