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2 / 2)

說著,朝仆從們做了個手勢。

仆從們瞬間領會,將胖虎從他們懷裡扯出來,按在地上,對著屁股,上去就是一棍!

“啊!——”

胖虎發出切實的慘叫。

實則,仆從們明白三公子的意思,並為狠打,嚇唬的意思居多,但幾十棍下來,也夠受的了。

“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

胖虎還在哭嚎,三哥補了一句:“四十四不好聽,湊個四十五罷。”

“四十五!”仆從狠狠補了一棍。

胖虎的聲音猛然拔高,嚇都嚇死了。

三叔和三嬸見他還哭的出來,便知道沒什麼事,想著剛剛阿森的話,甚至隱隱有些感激。

當初大虎,可不就是被他娘給毀了嗎?

四叔當初把他打成那樣,就是想要好好教他,誰知道,他竟跟劉桂雲一走了之!

幾年後再見,便成了山匪,差點兒把他們一鍋端了!

若不是阿森這次警告,他們還無法認識事情的嚴重性,夫妻倆對視一眼,發誓回去後,定要好好教導,再不能讓他如現在這般放肆。

其實他們早就發現了胖虎喜歡破壞東西,但總以為小孩子嘛,皮一點很正常。

殊不知,很多大錯,就是從小小的壞習慣開始的。

還好,如今是得罪了家裡人,若是得罪了權貴,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了結的?

三叔三嬸不禁心頭巨震,對二房也多了份愧疚的心思。

“以往是咱們錯了。”三叔說道,“阿森,你的琴,三叔會想法子賠給你的。”

三嬸也說:“是咱們沒有教好他們,往後定嚴加管教,再不容忍。”

他們這趟過來,比起小時候已經算好了,阿森並不怪他們,對他們也沒什麼意見。

實在是兩個孩子太不懂事了,令他忍無可忍。

“琴已毀,多說無益。”阿森說道,“對於三叔、三嬸我自然是歡迎的,對事不對人,三叔三嬸莫要在意。”

他這樣說,反倒叫三叔、三嬸更加無地自容。

“天色不早了,三叔三嬸回去歇息罷。”阿森說道,“請大夫給他們好好看看,近日減少走動。”

“誒。”三叔、三嬸自然答應,把趴在地上哭嚎的胖虎抱起來,往回走。

胖虎邊走還邊哭:“好疼啊,我屁股沒知覺了,我腿是不是被打掉了?娘啊,疼死我了……”-

他們一走,院子裡陷入了沉默。

阿森像是卸了力氣,窩在太師椅裡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行了,打都打了,這會兒還難受個什麼勁兒。”江敬武問他,“不彈琴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兄妹們也在聽,想知道三哥的打算。

“沒想好。”三哥抓抓頭發,有些小迷糊,“二哥五月份不是要去京都趕考嗎?我先跟過去玩玩。”

江敬武抿著茶,沒說什麼。

柏秋便道:“也好,你先去放鬆放鬆,順便也照顧一下你哥哥,咱們走不開,食宿方麵便勞你費心。”

“成。”三哥笑笑,望向旁邊兩個妹妹,“誒?京都去不去?”

蜚蜚眼睛亮了亮,自然想去。

前世她跟姐姐在京都待了一段時間,對那裡還算熟悉,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而且,招娣給她寫信,也說五月份要去京都趕考,到時候,說不定能見上一麵。

招娣現在可不得了,雖說原本是到學堂照顧劉越風衣食起居的,可她肯學,又聰明,在學堂時便名列前茅。

去年剛在漁陽郡拜了名師,打算試試秋闈。

蜚蜚與她常年通信,信裡從不聽她提及女扮男裝一事,沒想到,她竟有如此抱負,要入朝為官!

同為女子,蜚蜚自然為她高興,十分期待能與她見麵。

“阿娘,可以嗎?”蜚蜚捧著臉望向柏秋,“二哥要念書,三哥路上孤單,再打擾二哥,多不好?”

“你這個鬼靈精,就怕你過去闖禍!”

“不會的!”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柏秋顯然沒有阻攔她們的意思,但也沒有答應:“到時再說。”

阿娘這樣說,基本上就等於答應了。

一旁的江敬武卻覺得無比惆悵,打斷他們道:“不是,你們就沒有想過繼承家業嗎?”

“我這些年拚死拚活的,你們一個不著家,一個要當官,一個就知道胡鬨!聽你說不彈琴了,爹還抱著幾分希望,現在好了,竟說要先玩到十月!”

兄弟三人神色各異,很顯然,真的沒人想過繼承家業這件事。

“爹,咱們不是那塊料。”三哥說道,“阿柔會做生意,讓妹妹來。”

阿柔連忙搖頭:“我自己有醫館和鏢局,根本忙不過來,對酒館和客棧的經營也不感興趣,妹妹喜歡酒,讓妹妹來!”

“我?我……”蜚蜚食指抵著下巴,竭力思考拒絕的理由,“我太笨了!我不行,我會把咱家敗了的。”

江敬武一聽,卻大笑起來:“誰說你笨,不會可以學嘛——敗了也比放在那兒讓彆人惦記強。”

蜚蜚:“???”

“不行的!我、我遲早要嫁人的!”蜚蜚不停擺手,“三哥什麼都不會,不繼承家業他要餓死了,讓三哥接!”

皮球又踢到三哥懷裡了,三哥眼睛一轉,望著阿爹,忍笑道:“若把酒館和客棧交給我,我就全都改成妓;、院,剛好還是我擅長的領域……”

話沒說完,江敬武的巴掌就要落下來了!

三哥惡作劇得逞,一改方才的抑鬱,大笑著跑出院子。

江敬武要去追,兄妹幾人見狀,躡手躡腳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算趁他不注意溜走。

“一群小白眼狼!”江敬武叉著腰對著院門喊,“連個替阿爹分憂的都沒有!”

聽了全程的仆從們都竊笑。

同時又覺得江家真是大戶人家裡的一股清流——彆人家的兄弟,爭家產爭得頭破血流,他們倒好,踢皮球似的,給誰都不要。

不過,幾個公子、姑娘都不是一般人,說不定真看不上家裡的財產-

出了爹娘的院子,天色已經不早,姐妹倆回去也沒再耽擱,洗漱好便休息了。

第二天晌飯時才起,出二房外,隻有阿嬤在,胖墩和胖虎受了傷,需得靜養,三叔三嬸在照顧他們,陳花完全是不敢來。

阿嬤似是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還特意解釋了一句。

晌飯後,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說道:“先前沒來的時候,想來的很,現在過來了,卻覺得不太適應。”

二房有些意外,放下筷子,望著阿嬤。

“聽說五月份老二要進京趕考,咱們便也那個時候回去。”阿嬤說道,“人老了,愛在老地方待著。”

江敬武臉上有些失落,知道她是因為胖墩的事兒,才這樣說的。

“路引上不是有三個月嗎?”柏秋說道,“到期之前便多住幾天,孩子們許久沒見您,剛來幾天就要走,讓人心裡怪難受的。”

“還有個把月呢,夠住的。”阿嬤笑道,“再晚,胖墩家的身子更重,路上辛苦。”

她這樣一說,二房便沒什麼可說的了。

真不是她們摳門,舍不得多出一張嘴的糧食,而是陳花心思太多,鬨心的很。

不如給他們多備些盤纏,吃穿用度皆可自由支配,不比寄人籬下的強?

怕阿嬤心有芥蒂,柏秋便提前說與她聽:“那我便從櫃上多支些銀子給胖墩媳婦兒。還有些沬州的特產,現在就得開始準備,給老大、老四家也捎回去一些。”

“可使不得。”阿嬤說道,“路上亂,帶著銀錢容易招禍。”

阿柔便說道:“不妨,到時候命幾個鏢師跟著就行,他們做的就是這一行。”

阿嬤自然歡喜,笑著答應下來。

知道三叔一家要離開,蜚蜚心裡又悵然,又輕快。

輕快的是,胖墩兄弟倆和陳花不能在她眼前蹦噠了,悵然的是,沒好好招待阿嬤和三叔、三嬸他們。

心情有些複雜,書也看不進去。便待在院子裡,打量牆角那幾壇自己釀的酒。

她想拆開一壇看看,又怕拆開就壞了。

瑩白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想了想,又伸出去,結果又不忍心。

來來回回好幾次,正打算放棄,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聲音有點熟悉。

蜚蜚忙回頭朝他看去,不由一愣:“你怎麼來了?”

顧瑾城左手隨意地扶著刀柄,右手藏在身後,倚在院門邊上,衝她挑了挑眉。

“你這人。”蜚蜚過去要把門關起來,“我大哥知道,又要打你了。”

顧瑾城撐著門,隻說:“擔心大哥打我才趕我走?”

“不是,你來後院沒人攔你?”蜚蜚放開門板,瞥他一眼,“懂不懂規矩。”

小姑娘眼睛大,黑白分明的,這樣瞧他一眼,不像發怒,倒像是在撒嬌。

但顧瑾城知道,她才不是。

“你不是說不再見我嗎?為什麼還來?”蜚蜚見他不說話,心裡慌慌的。

顧瑾城收了笑意:“同我舅舅一起來的。”

“然後,秋姨見我乖,舍不得攔我。”顧瑾城一歪頭,“就你心思多,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哥坦蕩著呢,怎麼就不能來見你?”

這話說的,好不要臉!

蜚蜚心砰砰地跳,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抬手便想把他往外推。

“你自己說的話,都不作數。”蜚蜚邊推他,邊氣呼呼地說,“你想見我,我不想見你。”

顧瑾城見她炸毛,不再逗她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

“我是來給你傳消息的。”少年拍拍她的手腕,“都說了是跟我舅舅一起來的,你怎麼都不當回事兒?”

蜚蜚連忙鬆開他,握著被他拍過的手腕,心跳得更快了。

“你舅舅……”她一說,才反應過來,他舅舅,不就是納蘭卓他爹?

他他他,他來乾嘛?

“來替納蘭卓提親。”顧瑾城像是能猜出她的想法一般,“你說我該不該來找你?”

蜚蜚:“……”

“這個納蘭卓。”蜚蜚怒道,“不是讓他跟國舅爺解釋了嗎?怎麼解釋得親自來了!”

顧瑾城說道:“說明,我舅舅是真心想讓你進納蘭府。”

“我才不要!”

蜚蜚連忙喊來不醉,讓她給自己梳妝,她要親自去見納蘭謙,向他說明白。

這樣做,是很不懂規矩的表現,但她就是要讓納蘭謙討厭她——堂堂皇親國戚,總不會娶個沒有家教的姑娘做大夫人。

“你這樣沒用的。”顧瑾城卻說,“流言隻是契機,納蘭謙是想拉攏大哥,所以……”

“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蜚蜚更煩了,“告訴我這親事必須成?顧瑾城,你真的很討厭!”

顧瑾城眼中閃過一絲難受的神采,但很快被他壓下去了,快到讓人根本看不出來。

隻能瞧見他用來掩飾傷心的笑容。

“好人真是不好當,”顧瑾城右手藏在身後,左手在刀柄輕點幾下,笑容邪肆,“還是欺負你比較有趣。”

蜚蜚瞪了他一眼,“嘭”的一聲將院門關上,把他攔在外麵。

麵對著門板,顧瑾城默默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將背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兩盞漂亮的花燈。

和蜚蜚昨晚在漁燈節買的那兩盞,一模一樣。

垂眸望著花燈上麵憨態可掬的兔子圖案,顧瑾城滿臉的懊惱。

明明……是想和好的,怎麼又吵起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