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2 / 2)

蕭如茵說:“若將火銃還了他,他就能當做沒發生,我自然是願意的。但怕就怕在,若我還了東西,反被他攀咬著不放,該如何是好?”

葉靈芝也是這麼想的。

“那便不還了。”葉靈芝說道,“捉賊捉贓,他若沒有證據證明東西是我們拿的,就算想鬨,也鬨不起來。”

“會不會有問題?”蕭如茵十分為難。

葉靈芝沒有多說什麼,等著她自己做決定。

“罷了罷了,眼下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東西是在納蘭府丟的,我若說自己沒拿,他總不能來搜我的房!”蕭如茵說道,“你打算將東西藏在哪兒?”

葉靈芝點點頭,仰臉瞧向了房間的橫梁。

“好,你去罷。”蕭如茵朝她點點頭,自己坐在窗邊的桌椅上,挑了本書慢條斯理地看。

-

納蘭卓找不到東西,急得要命,阿娘又受了傷,兩邊都催命一般。

等大夫出了診治的結果,確定小周氏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需要處理好傷口即可。

他便慌忙去了門外,再與鄭府的管家協商。

“我阿娘受傷了,等她醒來,我必定找她問清楚。”納蘭卓情真意切道,“拜托你們先回去同姑爺爺說說情。放心,隻要把責任都推咱們身上,姑爺爺不會為難你的!”

管家是太傅年輕時候的仆從,對他忠心耿耿,也最是明白他的心思,所以才被安排在沬州城看守宅院。

太傅派他過來,用意依然十分明顯。

可納蘭府沒人當家,實在交不出東西,總不至於真的將人逼死。

打壓也打壓了,震懾也震懾了,還有這麼多人看笑話——他們早就達到了目的。

此時,見納蘭卓如此無奈,便知道再守下去也沒用。

便冷笑一聲,悠悠地說道:“既然納蘭公子執意不肯配合,就隻能先如實回稟老爺,讓更加擅於找東西的人來府上打擾了。”

說著,讓人將箱子抬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這一回,吃過虧的太傅沒有讓他們直接把東西抬到江府,而是自己先檢查了一遍。

江敬武還沒離開,太傅特彆不想讓他看到。

——他也就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實際上蔫兒壞!若讓他知道,自己送的東西讓小周氏給截胡了,還派人去要回來,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幾個外孫若是知曉此事,恐怕也要嫌棄他說話不管用。

於是,假借著出門方便的由頭,撇開江敬武。

江敬武一看太傅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他有事隱瞞,根本沒有聽他的,暗戳戳地跟了出去。

發現太傅去了正廳。

走近些,還能聽到他在發脾氣:“什麼叫找不到了?!這個納蘭卓,腦子是讓屎殼郎侵占了,裡麵裝的都是屎球球嗎?”

管家便如實向他稟報:“說是表小姐病了,表姑爺出門遊曆,他又不當家,所以不清楚情況。”

“都快當爹了,凡事還指著爹娘,果然是個草包!”太傅氣得拍桌子,“他就不會找找?”

說著,他記了起來:“今上讓顧瑾城來沬州查案,殿下也秘密出巡,好像就下榻在納蘭府。莫非,是他們拿的?”

“那個顧瑾城,從小老成持重,數月前,與他碰了一麵,倒覺得他野了許多,這種事兒,他也不是乾不出來。”太傅急了,“我得親自去瞧瞧。”

說著,衝管家揚揚手:“備份禮,叫上夫人,去瞧瞧表小姐受了哪門子的傷。”

“剛從咱們這兒回去,就受了重傷,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把她給怎麼了。”太傅嘟嘟囔囔的,不太滿意,“早前聽說她心緒有異,還沒察覺出來,如今看來,的確不大正常。”

天還沒有黑,管家連忙照太傅吩咐的那樣,去準備禮物。

太傅打算回書房和江敬武說一聲,便離開正廳。

江敬武有所察覺,連忙回到了書房,捏著一冊賬簿裝模作樣地瞧。

太傅不疑有他,直說:“等會兒我還有點事,你在這兒繼續……”

一聽他還要留自己,江敬武連忙打斷:“那女婿便不打擾了,嶽父大人儘管忙去,明日帶孩子們來給您請安。”

“好。”太傅一聽,喜笑顏開的,“去罷。”

見他要走,又想起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連忙交代:“告訴孩子們,那幾個箱子裡的是附贈物,真正的見麵禮還在這兒,他們明日便能見到。”

方才他都已經聽的七七八八了,知道太傅看重這個,便沒有拒絕。

行了禮,正要離開,太傅就又把他叫了回來,塞給他一個小匣子:“這個拿去,賬簿你也看過了,該怎麼做,你心裡應該有數,看著辦就成。”

江敬武:“……”

到底還是沒能躲過。

不過,把那些虧損的鋪子抵掉,也就隻剩下三四家,盤一盤還是沒問題的。

“女婿告退了。”

這一回,沒有再攔他,還差人給他套了馬車,讓人將他送回了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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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還在家中等他,顧瑾城也在,見他抱了個箱子回來,便詢問情況。

江敬武遂把小匣子裡的地契和房契拿給他們看,並將周氏兄弟姐妹的情況朝他們說了一遍。

“若不是親眼見了,還不知道你們外公竟也是可憐之人。”江敬武說道,“幾個子侄都圖錢,不頂事兒,家裡又沒人,得虧在朝中有些勢力,如若不然,怕是晚景悽涼。”

蜚蜚想到坐在主位上痛哭的老頭,感到有些心疼,感慨道:“幸好他找回了阿娘,不至於落到那樣的境地。”

她一派天真,自然想不到爹娘所擔心的那些事情上麵。

江敬武也不打算告訴她,便笑笑,問她:“蜚蜚喜不喜歡外公?”

“覺得他有些可憐。”蜚蜚說道,“先前聽說他脾氣不好,今日見了,便知傳言不可儘心。”

顧瑾城挑了挑眉,偏頭,觀察一般看著她。

“看我乾嘛?”蜚蜚問。

“在求證,是不是因為你可愛,所以太傅才舍不得凶你。”顧瑾城認真地說,“以前趙夫子就舍不得凶你——你在學堂睡覺,趙夫子還怕你著涼……”

“胡說,”蜚蜚要去捂他的嘴,“我才不會在學堂裡睡覺。”

顧瑾城抓著她的手腕,向後仰頭:“阿柔作證,妹妹是不是極有夫子緣?”

雖然事實如此,但阿柔才不會和他統一戰線,是以,沒有理他。

“外公卻挺喜歡你們的。”江敬武笑著看他們鬨,“還要我務必同你們說,今日箱子裡的東西隻是些附贈之物,真正的見麵禮還在鄭府,讓你們明日去拿。”

既然已經確定了血緣關係,就理應多走動。

他年紀大了,今日又親自登門,孩子們到他府上請安也是應該的,兄妹幾個於是答應下來。

接著,江敬武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跟他們說:“還有個事兒——今天我意外發現,太傅的見麵禮,好像被人掉包了,所以他才氣成那樣,剛吃完飯就急著回去立規矩。”

“有這種事?”孩子們都沒有想到,“哪個人膽子這麼大?”

江敬武咳了咳,說道:“依稀是小周氏。”

眾人:“……”

“小舅媽果然從不讓人失望。”顧瑾城玩笑道,“太傅她都敢惹,我都開始佩服她的勇氣了。”

他說完,三哥便說道:“先前我聽人說,外公讓人在納蘭府門口堵著納蘭卓,拿了張長長的禮單,讓他按照禮單把東西交出來。”

江敬武還是剛知道,苦笑不得地說:“如此看來,太傅果然是睚眥必報。惹不起,惹不起。”

先前小周氏想讓他們難看,轉頭他就用同樣的法子教訓了回去。

甚至,讓人挑不出錯處!

——小周氏昧了他大老遠帶過來的東西,讓她交出來,本就在情理之中。

所謂一物降一物,小周氏就算再瘋,又如何?

還不是被外公給治的服服帖帖。

先前還擔心她不安分,再搞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想到,她在外公手底下,根本翻騰不出什麼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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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小周氏,彆說翻騰了,連翻身都有些難!

胳膊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裡麵的彈珠已經被取了出來,傷口也包紮過,創口雖然深,但沒有損害筋骨,隻要堅持喝藥、外敷,便不會危險。

但那痛感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小周氏躺在床上,不停流淚,已是連氣都喘不勻乎了。

她姑姑看著無比心疼,在旁溫柔的安慰她。

太傅卻冷哼一聲——方才他一眼就看出來小周氏的傷是火銃所致。

也問過大夫了,證實了這一點。

活該!太傅暗罵一聲。

原本他打算直接去問小周氏,到底是誰拿了火銃。

但是見她哭成那個樣子,似乎還很害怕他,便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

隻抓著納蘭卓,問他小周氏是被誰傷的。

結果那個棒槌根本就不知情,還說什麼,他娘是不小心劃傷的胳膊。

氣得太傅逮著他狠狠訓斥了一通。

納蘭卓則始終低眉順眼的,半句不敢多言。

見他這個窩囊樣子,再想到小周氏竟然使計妄想讓蜚蜚嫁給這樣一個缺心眼的東西,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我且問你,顧瑾城和太子殿下是不是住在這兒?”太傅語氣更冷,“他們現在何處?”

納蘭卓讓他嚇得不輕,連忙就交代了:“表弟和太子殿下的確住在府上,但瑾城表弟幾天前搬出去了,眼下,隻有太子殿下和長公主住著。”

見他臉色不好,又補充道:“今兒太子殿下一早就出門了,咱們不敢過問他的去向;長公主和她的女官一直在院子裡,不曾出門。”

“長公主?”太傅虎目微眯,捋了捋胡子,不動聲色。

“我的東西,你有線索了沒有?”太傅凶巴巴地問,“你娘既然已經醒了,想必已經知道了下落。”

納蘭卓一頭的冷汗,顫顫巍巍道:“還、還不曾問過。”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太傅衝他吼,“當真要我找官兵來幫你不成?”

這種事情,簡直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若真讓官兵過來搜,他們納蘭府也不要在沬州城混下去了!

“是,我這就去。”納蘭卓悶頭便跑,慌張之下,還差點兒撞到柱子。

太傅瞧他那個笨手笨腳的樣子,一臉的不忍卒睹。

後院。

蕭如茵坐在窗前看書。

葉靈芝略顯慌張地從門外進來:“納蘭公子召集了府中人手,正滿院子搜呢。”

蕭如茵捏著書本的手一頓,卻強打起精神,翻了一頁。

“知道了。”她說,“我今日倒要看看,誰有那個膽子,敢搜本宮的房間。”

葉靈芝配合地笑了笑。

正要出去守著,卻想起來一件事情,如實稟報道:“太傅好像來了,說是為了探周夫人的傷。”

蕭如茵麵色一凜,氣急敗壞地摔了書。

——那個老狐狸,可不像納蘭卓那樣好糊弄,肯定能看出來,小周氏是被火銃所傷。

莫非,隻能等他發現,然後死不認賬嗎?

蕭如茵焦躁地在房中踱來踱去。

好一會兒,倒真的讓她想出了一個主意!

“靈芝,收拾一下。”蕭如茵眯起雙眼,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幾日沒見瑾城表哥了,咱們去一趟江府……”

作者有話要說:變臉大師鄭太傅

不作不死長公主

八麵玲瓏納蘭卓

溫柔體貼周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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