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難道前幾年都是裝的?眼下不裝了,是因為覺得這幾個孩子能在朝中有所作為?

畢竟無論是大哥還是九皇子,都和太傅關係匪淺。

即使今上不做他想,也免不了有多心的人,暗中拿這些來做文章,將他們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

“還是你想的周到。”太傅點點頭,讚許地望著他,“那你的意思是?”

顧瑾城桀驁地揚了揚下巴:“這個簡單,我來買就行了。”

“我總不能成天賴在這兒。”顧瑾城說道,“之前就已經看好了,正在猶豫,此番二叔和秋姨也過來,剛好可以買個大的。”

太傅哈哈大笑:“我說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

“你想買就買,但他們過不過去住,我可不能保證。”太傅故意打趣他。

“這您就不用管了。”顧瑾城經常和太傅一起上下朝,關係好的很,便回敬他,“相比看您臉色,秋姨肯定更樂意和我住。”

太傅佯怒著瞪他一眼,讓他買完宅子趕緊滾。

顧瑾城跟蜚蜚的事兒,他自以為瞞得滴水不漏,隻等江二叔和秋姨過來,給他們一個驚喜。

而在提親之前,他當然要做些準備。

除了看宅子,他還看了許多有的沒的,連嫁衣的款式都幫忙挑了幾個款式,隻等蜚蜚點頭同意。

知道小姑娘不擅長這些,乾脆什麼都幫她準備起來,到時候,她隻用歡歡喜喜地當他的新娘子就好。

一想到要和蜚蜚組成一個全新的家庭,顧瑾城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以前晚上睡不著是因為總做噩夢,現在睡不著,全是因為隻得開心的事情太多了。

蜚蜚對此倒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或許不知道嫁人代表著什麼,成天也不避嫌,一見到顧瑾城,眼睛就黏在他身上。

想著離他近些,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就會心情很好。而她這些小女孩似的單純舉動,卻讓顧瑾城心動得厲害,時常產生想要觸碰她的想法。

可兩人還沒有定下來,他不能做任何出格的舉動,隻好含情脈脈地回望著她。

因為兩人的克製,每當他們同時出現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會變得粘稠、升溫,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哥哥姐姐們早就知情,也知道他們各自的想法,就總是打趣顧瑾城,讓他收斂些,畢竟,想做他們江家的女婿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在爹娘沒同意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顧瑾城便越發期盼江敬武和柏秋的到來。

終於,在東胡使團進京的前三天,兩人緊趕慢趕地來了京都。

-

已是六月初,天熱得厲害,顧瑾城和兄妹幾個早早在城門口等著他們。

一見到他們的馬車,蜚蜚和阿柔便激動地跑了過去,特意上了爹娘的馬車,嘰嘰喳喳的,百靈鳥一樣說個不停。

阿爹知道她們母女有體己話要說,與兩個女兒玩笑幾句,就把馬車讓給了她們母女三人,自己下去騎馬,並同兩個兒子說話。

一家人去往東市的江家。

顧瑾城已經提前搬回了長虹街新買的大宅子,畢竟他和蜚蜚還沒有定下來,不好直接搬過去,若定了下來,沒完婚之前更加要避嫌,便暫時隻讓二哥和三哥過去住,騰出來兩間院子。

他們三個年紀相仿,又尚未婚配,有說不完的話,三人白天在江家吃飯,夜間便回顧府。

二哥連書都沒有搬過去多少。秋闈將近,他該看的書也差不多了,眼下最需要的是在多多京都露臉,與朝中人走動。因此,住在顧府反而更加方便。

一路上,母女三人說了些體己話。

姐妹倆先前的經曆,顧瑾城在信中簡單提了幾句,柏秋難免擔心,問了許多問題,確定九皇子沒有為難阿柔,這才放心。

“我們沒什麼的,倒黴的是其他人。”蜚蜚小聲說道,“大周氏被外公給關起來了。”

此事,顧瑾城倒是沒有說,柏秋麵露擔憂:“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等蜚蜚回答,她也想起周家那幾個子侄的事兒:“周家那幾個子侄也遭了難,聽說周大和周二判了幾十年的牢獄,剩下那幾個也因為惡意圈地,還鬨出了人命,判了流放,還是趙大人親自給做的批文。”

有這事兒?

蜚蜚和姐姐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瞧出來不可思議,她們原先並不知情,眼下聽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畢竟那幾個胖子來鏢局鬨事的景象仿佛就在昨天,眼下卻得知他們連命都要沒了。

“除了周家的老三還是老幾,剩下的都不在京都了。”柏秋感慨道,“這才多長時間?偌大的周家,說敗就敗了。可見平日還是要行善積德,莫要做壞事。”

周家本就是虛假繁榮,大廈將傾,再加上為非作歹,作繭自縛是遲早的事情。

這件事給了姐妹倆許多啟發,也認同阿娘所說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那周氏是怎麼了?”阿娘忍不住問。

上回在沬州,大周氏也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她一直覺得大周氏瞧她的眼神很奇怪,加上小周氏侵吞她們見麵禮的事情,阿娘總覺得其中有大周氏的參與。

以前小周氏不還說,小時候經常當著大周氏的麵欺負她的嗎?

以前她有這麼慫?柏秋覺得不可思議。

在自己家裡,還能讓彆人欺負了去,想想都不正常,莫非,正因如此,太傅對她才這樣愧疚的嗎?

若是出於這個原因,那她現在也不想原諒太傅。

自己女兒被續弦給欺負了,難道看不出來?阿娘心裡總是有個芥蒂,不弄清楚,她恐怕沒有辦法像正常的女兒那樣去孝敬太傅。

畢竟缺失了二十年,她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她從心底裡,有點介意太傅二十多年都沒有找過她這件事。

她是向往也在乎親情的,但說到底,還是有點擔心。

蜚蜚看了阿娘一眼,欲言又止的。

因為她隱約知道大周氏對阿娘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可究竟是什麼,她又不知道,所以當著阿娘和姐姐的麵兒,也不好直接說。

“我其實有點懷疑。”阿柔說道,“她之前派人刺殺我和妹妹,此事暴露了。可她畢竟是太傅府的大夫人,依外公的個性,再生氣也不至於把她關起來——我猜,她應該還做了彆的。”

蜚蜚頓時睜大了眼睛,讚賞地望著姐姐。不愧是姐姐,真的好聰明,一猜就中!

“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柏秋不可置信地問,“她因何如此?”

阿柔說道:“那些受雇於她的難民說,是想毀了咱們的清白,好讓太傅離咱們遠些,莫要礙她的事。”

“竟如此歹毒?”柏秋驚呼出聲,“這還不至於關起來?要是我在場,怕是要宰了她!”

阿娘還是這麼威武。姐妹倆一笑,一邊一個摟著阿娘,撒嬌說想她。

柏秋也想她們,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們江家在京都已經安置了住處,又不是沒地方去,誰惜得住在鄭府,看她的臉色嗎?她倒好,竟然想出這種歹毒的招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周氏現在在哪兒?”柏秋問道。

姐妹倆見阿娘的表情不對,便如實說在江家的柴房。

阿娘便拍拍她們的手,又將兩個女兒抱著,心疼地說道:“我的心肝呐,怎麼這麼可憐?”

姐妹倆:“……”

還是頭一回從阿娘嘴裡聽到這麼肉麻的話,姐妹倆都有點想笑。

阿柔還插科打諢地說:“我們還好,大哥更可憐,明明跟我們一起來京都聽封的,結果,拖了快一個月,今上都沒有宣他進京,眼下還在城外的校場等著呢。”

柏秋心裡就更難受了,就不該讓他們來京都,看這事出的,一樁接著一樁。

偏偏還報喜不報憂,若不是親自前來,都不知道出了這些麻煩。

柏秋心疼孩子,又氣著罪魁禍首,一到江府,凳子都沒有坐熱,就說要去見大周氏。

-

大周氏被關了小半個月,早就快閒瘋了,成日摔碗摔筷子,嚷著要見太傅。

太傅卻故意晾著她,想要等柏秋回來處置,一次沒有來看過,她就鬨,經常半夜不睡覺地哭嚎。

她身上仍然穿著那天從宴會上下來的裝扮,可惜已經臟得不成樣子了。

珠釵是利器,怕她傷到自己,已經全取了下來,但是沒辦法換洗,是以,頭發都已經打結成綹,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柏秋剛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她曲著腿坐在木板床上麵啃一個油桃,眼睛向往地看著窗外,渾身上下寫滿了疲憊。

哪裡還有一丁點兒太傅夫人的影子?

“老爺說明天見我?”大周氏自言自語地說著,“好,好,明天見我,趕緊打水來,幫我梳洗……”

說著,回頭看到了背光站著的柏秋,當即一震,手裡的油桃滑落。

“你、你怎麼來了?”大周氏哆哆嗦嗦如見了鬼一般,“你死了!你不是……你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你死了!”

柏秋不自覺擰起秀眉,將她驚恐的眼神儘收眼底。

——她的恐懼來的莫名其妙,分明不是對她,而是對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柏秋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冷著臉向她靠近。

“啊!——”大周氏聲嘶力竭地喊著,看著背光的柏秋離她越來越近,她看不清柏秋的臉,隻感覺到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裡得鬼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原本就心虛,加上又被關了那麼久,早就魔障了,一時隻覺得害怕,掙紮著要躲。

可她的腳被栓在床柱上,根本就跑不了,一時隻崩潰一般大喊大叫,聲音傳出去老遠,把太傅都給驚動了,和親信一起往柴房的方向趕去。

柏秋逐漸逼近大周氏,大周氏也漸漸看清了柏秋的樣貌,隱約又覺得不像,稍稍冷靜了一些。

但還是害怕,哆哆嗦嗦地望著柏秋,四下找地方要躲。

柏秋卻掄圓了胳膊,狠狠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蜚蜚也瞪大了眼睛,要上前去,卻被阿柔牽住了手腕,攔了下來。

不僅是圍觀的人,連大周氏自己也傻了,忘了尖叫和掙紮,頂著一頭亂發仰望著她,蒼白憔悴的臉上,紅通通的幾個指印,十分明顯。

“清醒了嗎?”柏秋冷冷地問了一句。

大周氏陡然回神,才確定她並非噩夢裡的鬼影,而是她死而複生的繼女。

她竟然敢朝自己動手?自己可是她的繼母!現在有人撐腰,就連禮儀倫常都不管了?!

大周氏眼裡的驚悚被憤怒所填滿,她極力壓製著撒潑的想法,換了個動作,儘可能擺出目前能做到的最優雅的程度。

“清醒了,”大周氏說道,“那咱們便來說說,你毆打長輩……”

話沒說完,柏秋在她另一邊臉上也狠狠甩了一巴掌!

比剛才那一下還要響,還要重!直打得她偏過頭去,耳朵裡嗡嗡作響,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清醒了,就來說說你害我孩子的事情。”柏秋擲地有聲地說著,語氣充滿了威懾。

大周氏猛地抬頭望著她,眼裡閃爍著的,不光是憤怒和震驚了,還有深不見底的悔恨和恐懼。,,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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