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蜚蜚攔著她,她恐怕還不會停。
“你說得對。”柏秋深吸一口氣,“把她打死了,還要賴上咱們——既然證據確鑿,就將她送官,相信官府會秉公辦理的。”
說著,將大周氏丟回床板上,揉了揉發麻的手腕:“我去與太傅說明。”
不成想,剛一轉身,就看到太傅站在柴房門口,正麵色平靜地望著她們。隻在對上她眼神的時候,眼眸才閃了閃,依稀看出些擔心的情緒。
他是在擔心大周氏?柏秋心裡想,把他的大夫人打成這樣,他應該會不高興,甚至責怪自己刁蠻任性、跋扈不講理。
哪裡會想到,太傅嘴巴一張,竟然問她:“手疼嗎?”
柏秋:“……”
她沒有回答這個略顯奇怪的問題,隻說道:“事情我都聽說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讓她得到教訓。”
“你待如何?”太傅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到你書房去說罷。”柏秋道。
太傅點頭同意,一路上都沒有做任何的回複,隻悶頭往前走,等到了書房,才表態:“你想要怎麼樣,我都支持。”
柏秋沒想到他會同意得這樣爽快,便問:“你不怕她因此連累你?”
禦史台那幫家夥成日盯著他,若得知他的夫人犯了此等罪狀,不參死他才怪!
太傅卻說:“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早已彆無他求。我仍不肯退,無非就是想靠著這張老臉,讓阿木、阿林在朝中能輕鬆順暢些。”
瞧著已經步入中年的女兒,太傅心酸不已,“這些年,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所以,你不用問我的意見,哪怕你不做,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他這樣赤誠,倒讓柏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算了,不為你想,也要為我兒想想,”柏秋歎了口氣,說道,“那樣打了一通,也算出了口惡氣,剩下的,太傅拿主意罷。”
大周夫人年紀大了,眼下與太傅交惡,子侄也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小周氏更是因為謀害納蘭夫人一案被判了斬刑,即便留著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起碼,太傅夫人的福,她是享不到了。
“我明白了。”太傅點點頭,“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柏秋便點頭,父女倆再沒其他話好說。
“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罷。”太傅說道,“旁的事情不要操心,尤其是九皇子的提親,此事不定怎麼說呢。”
“嗯。”柏秋衝他福了福,轉身離開了。
太傅張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從走廊儘頭轉開,徹底看不見,才收回視線。
眼裡的慈祥沒來得及收回,就在看到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時,轉變成了涼薄的情緒,他沉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提筆寫下兩個字——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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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胡使團抵京的前一天,今上召見了在城外校場等候多時的蠱雕軍。
顧瑾城仍同太傅一起上朝,卻沒有穿以往的武服,而是穿著蠱雕軍的鎧甲,顯得帥氣逼人。
在宮門外見到了大哥和另外的十幾名戰友,他沒有像往日那行,散漫地走進宮門,而是與他們跪在一處,等待召見。
那會兒,他們並不知道,東胡使團隔日便能抵達京城。
在朝堂之上,今上也隻是口頭誇獎了一下江鋒,另外封賞了蠱雕軍一些罕見的寶物,其餘什麼都沒有表示。
今上不冷不淡的態度,多少影響了蠱雕軍的情緒,當年他們死傷那樣慘重,全與前太子一黨有關。
本想回京後便將收集到的證據呈上,好讓今上懲治前太子一黨!可依眼下的情形,今上顯然並不想要他們提及此事。
大哥隻是默默聽了,並未多言,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家人團聚,不想讓自己繼續陷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情緒裡麵。
況且,他們剛回京都,許多消息都沒有厘清,絕不可貿然行事,便將兄弟們安置在驛館,讓他們不要多想,繼而回了江府。
江府還有一間空院子,但二哥、三哥們暫時都住在顧府,為了方便上朝,他便聽了顧瑾城的建議,夜間也在顧府住下。
第二日一早,與顧瑾城一同練了套刀法,瞧他有長進,還誇了他。
結果,早膳過後,他與外公到朝中點卯,顧瑾城卻提了休沐,並未與他們同行。
他原我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他和外公下朝後,一起回了江家,意外見到正廳擺了許多的禮箱,堆了一屋子,上麵還貼著紅紙,才察覺出不正常來。
誰送來的?大哥擰著眉頭左右打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架勢,都快趕上聘禮了!
兩個妹妹若有喜事,怎麼他這個當大哥的會不知道?
可若隻是求親禮,這未免也太多了些。
帶著疑惑,大哥武服都沒有來得及換,連忙去後院找自己爹娘。
太傅也是驚訝的很——哪家的臭小子,到他們家來議親,竟然不與他打聲招呼?
彆又是九皇子罷?
連忙跟上外孫的步伐,一同向後院走去。
見到了女兒、女婿,卻見他們也都一臉的苦笑不得,似乎正覺得糾結,而不像高興。
“廳內那些箱子是誰送來的?”大哥直來直去地問。
柏秋和江敬武對視一眼,臉色更加的一言難儘:“連你也不知道?這孩子,可真是瞞得緊……”
大哥一聽,也跟著著急了起來,還真是求親的?
瞧爹娘這臉色,是不中意?
“是阿瑾。”柏秋捏著額角,“冷不丁的就說來求親,可嚇死我了。”
“阿瑾?那不奇怪。”大哥鬆了口氣,轉瞬又擰眉,問爹娘,“不過,看爹娘這意思,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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