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把麵端出來的時候,發現那徐文和賀彬兩個還站著,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徐武也跟著站到一塊了。
從霍爺出來拿空茶壺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反而是霍爺是坐著的。
阿沅端了麵出來,喊道:“可以吃麵了。”
徐文賀彬二人看了眼自家老大,沒有準許,他們哪敢坐下。
一時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在軍中被罰站之時。但居然沒有半點難過,反而還有點懷念。
阿沅看向霍爺,小聲勸道:“霍爺,又不是在軍營,你做什麼呢?”
霍擎挑了挑眉,道:“我一句話都沒說,是他們自個站的。”
方才,徐文賀彬二人在意識到說自家老大閒話被抓了個正著之後,立馬站了起來,自動站到了院子中。
不讚同的道:“霍爺,來者是客。”
霍擎這才看向他們,漠聲道:“上來,吃麵。”
賀彬徐文二人麵麵相覷。心底有些驚詫,這向來冷言少語的老大,竟然會聽媳婦的勸?
還是說不打仗了,心腸也跟著軟了?
不,老大還是之前的那個老大,隻是現在會聽媳婦的話了。
果然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他們的老大也不例外。
見他們還沒有動作,霍擎微微蹙眉:“還要我請你們?”
兩人一致的搖頭,又非常一致的跨上簷階,一同坐下。
徐武本就因大哥回來後,整日在自己的麵前說著自家老大的英勇事跡,而有些怵霍擎,現在看著大哥和另外一個高大漢子這麼怕他,現在對這“霍鐵匠”自然是更加的又敬又怕。
阿沅看著他們仨對霍爺這般的敬畏,心裡頭還是忍不住去想霍爺以前打仗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
阿沅不好留下來與他們一塊吃,也就在廚房吃了些,然後回了房,拿了繡活出去尋許娘子。
許娘子這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說再過幾日就去借輛牛車,借三天,一天一趟來回,把東西都搬到鎮上去。
至於住處還沒有找,也就先在鋪子的隔間先住一段時間,等開張了再去慢慢去尋住的地方。
“方才我看到來尋霍鐵匠的那兩個男人了,看著就凶神惡煞的,但說起話來倒是客氣,和霍鐵匠一樣,隻是看起來凶而已。”
阿沅想了想那徐文和賀彬方才那罰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隨而認同的點了點頭。
“看著確實凶狠。”若是在道上遇上了,她估摸也會繞道走。
“我聽我男人說,今日提起霍鐵匠時,他們兩人的語氣可恭敬了。你家男人在北境打仗的時候,可是什麼官?”
阿沅:“霍爺沒說,我也沒問。”
許娘子大膽的猜測:“該不會是什麼副將之類的吧?”
阿沅笑著搖了搖頭:“莫要胡亂猜測了,便是再大的官,現在都已經不是了,還是過好現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許娘子笑阿沅:“就你心大。不過也是,不管是個什麼官,若是沒有回到這清水鎮的話,也遇不上你。”
阿沅淡笑不語。
過了一會,許娘子與阿沅道:“對了,我讓我男人做了幾扇擺在桌麵上的小屏風,到時候放上你的繡品,可擺在鋪子買,等賣出去了再給銀子就成,你等等,我去拿一個弄好的給你看看。”
說著,便去了前邊鋪子。返回的時候,手上拿了像扇子樣的小屏風擺件。
阿沅一看到這擺件就喜歡,再放上自己繡的刺繡,定然很好看。
阿沅正愁鋪子中的花樣不多呢,如今多了一樣花樣,自然是欣喜的。
讓許木匠先做三麵這樣的小屏風,再做兩麵鏡子樣式的小屏風,到時候一並給銀子。
因這小屏風,阿沅也有了想法。
“我打算讓霍爺用鐵絲也幫我弄些扇子的形狀,約莫香囊的大小,我再用線把邊都給遮住。至於中間的刺繡,用好一些的素紗做繡底,用料少,一尺素紗能做許多個這樣的掛飾。”
“我也沒見過這樣的,若是做出來了好看,沒準還能作為鋪子的招牌呢。”許是武安縣地方小,許娘子也還沒有見過這樣。
阿沅說做就做,隨即就回了鋪子,剛好他們都已經去客棧休息了,霍擎也回來了。
阿沅便把自己想要的和霍擎說了,讓他明日一早就給自己先打了。
霍擎自然是答應的。
晚上,阿沅按照從許娘子那拿回來的小屏風裁布做刺繡。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霍擎在床上坐了許久,也看了阿沅許久。
但她愣是沒有察覺似的,繼而認認真真的在油燈下做女紅。
針線在她指尖靈活的飛舞穿梭著,幾乎都看不清她是如何繡的,不一會,小小的一片花瓣就繡出來了,像是真的花瓣一樣。
霍擎喊了聲:“夜深了,先睡,明日再做。”
阿沅卻是道:“我先做完這些,霍爺你先睡吧。”
阿沅話音才落,拿著針線的手就被抓住了。阿沅抬起頭望向上方的人。
“霍爺?”
霍擎把她手上的繡活拿走,放到了桌麵上,拉起她的手,不帶任何商量的語氣,低沉道:“睡覺了。”
霍爺的眼神本就深邃,在這燭光下,好似旋渦一樣,看得阿沅臉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