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給表姐端盆冷水出來!”
屋裡邊的大花聽到這話,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愣,但還是聽話的端了一盆冷水出去。
在納鞋底的芸娘有些怪異地往屋外看了一眼。
是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鋪子外邊有些不安寧?
鋪子中的何瑩瑩瞪大了眼,看著阿沅的眼神逐漸陌生了起來。
不敢相信向來身為受氣包阿沅竟然會凶悍起來。
不多時,一個女孩從鋪子後邊端了半盆水出來,看了眼何瑩瑩主仆二人,然後踮起腳尖把水盆放到了櫃台上:“表姐,水端來了。”
許是知道這鋪子裡邊的氣氛不對,隻站了一會就跑回了鋪子後邊。
阿沅沉著臉看向和何瑩瑩:“我數到三,你若不走,我直接潑水!”
“你敢,我阿爹是舉人!”何瑩瑩聲音大了起來。
阿沅不語,端起水盆從櫃台走出來。走到了許娘子的身後,朝著門向著,避免潑到繡品。
眼神涼颼颼的,冷聲的數了起來:“一……”
何瑩瑩看阿沅那架勢,這受氣包是真的想潑她!好似真的一點不怕她阿爹是舉人。
“二。”
阿沅的眼神銳利,好似真的會說道做到。
何瑩瑩終於繃不住了,臉色大變的疾步走出了鋪子,站在門口外邊,她朝著鋪子裡邊的阿沅露出了怒意:“我會寫信告訴我阿爹的!”
阿沅端著水朝著門口走去,何瑩瑩怕淋了一身的水出糗,帶著自己的丫鬟灰溜溜的跑了。
阿沅了解得很,何瑩瑩這樣的,也就是欺軟怕硬。越是退讓她便越得寸進尺,但若是比她還凶,便會怕了。
阿沅才呼了一口氣,許娘子趕忙的把她手上的水盆接手過去。
下意識的勸道:“你可小心些,彆和那樣的人動氣傷了身子。”
阿沅回過神來,看了眼空蕩蕩的雙手,再細細琢磨許娘子的話,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看向許娘子,呐呐地問:“許娘子,你都知道了?”
許娘子把水盆放在了櫃台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阿沅:“能不知道麼?你和霍鐵匠都那麼明顯了,這天天早上都買雞鴨骨頭過來讓芸娘做,你又三天兩頭的不來鋪子,我都明白,不會說的。”
說著,許娘子做出了一個閉緊嘴的動作。
阿沅聞言,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剛鬆了一口氣,芸娘就撩開了簾子從屋子裡邊出來了。神色緊繃的看向阿沅和許娘子,問:“我聽大花說有人鬨事,怎麼回事?”
許娘子和阿沅相視了一眼,阿沅先說了:“是何家的女兒尋來了,不過被我趕跑了。”
聽到是何家的女兒,芸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何家的人怎就這般的陰魂不散?!”
“你們怎就沒把我喊出來,我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氣焰比方才阿沅還要大。
阿沅笑了笑,道:“那何家女沒什麼,我不怕的。”
芸娘瞪眼道:“你現在這時段可千萬得小心些,且那些何家人心都是黑的,誰知道他們能乾出什麼惡心人的事情。”
好了,現在都知道她有了身孕。
許娘子在一旁道:“霍娘子你這段時日還是不要到鋪子了,反正鋪子離你住的地方也近,缺什麼的話,就讓大花過去拿就好了。”
阿沅默了默,非常清楚何家人的習性道:“我聽她說,他們一家都已經搬到了縣城,今日何瑩瑩來了,明日就該何老太來尋麻煩了,何老太胡攪蠻纏,比這何瑩瑩難對付多了。”
芸娘和許娘子都皺緊了眉頭。
半會後,芸娘道:“她敢來我就拿掃帚趕她,大聲嚷嚷她兒子是舉人,看到底是誰丟人!”
阿沅笑了笑。確實,何譽就是何老太的命根子,姑姑的法子興許還是有用的。可她擔心的不是何老太來鬨,她擔心的是霍爺會被何老太認出來,從而大肆渲染。
便毫無血緣的叔侄關係,但人言可畏呀。
這事今晚就與霍爺說,得提前想好對策才行。
阿沅沒有再在鋪子裡邊待,而是回了住的地方,芸娘不放心,也陪著她一塊回去了。
*
何譽先前藏了三十五兩銀子,誣陷阿沅偷的,後來李氏與其斷絕關係後,又得了三十五兩。
再者後來中舉後,鎮上和縣城的財主和有些身份都巴巴的往他這送銀子。何譽苦了這麼久,還等著銀子來打點金都的關係,自然是來者不拒的。
得了些銀子後,知曉阿沅他們也搬到了縣城,隨而也安排人在縣城買了個小院子,把一家人都接到了縣城。
一則要麵子,二則也想著給了那打鐵匠一個下馬威。
不僅搬到了鎮上,還買了個丫鬟給自己女兒使喚。
何瑩瑩回到何家後,看到在院子中洗衣服的李氏,氣不打一處來。等丫鬟關上了家門,外邊的人看不到院子後,陰沉著臉走到了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滿滿的一瓢冷水。
拿著水瓢,朝著李氏走了過去。
李氏正在擰衣服,忽然一瓢冷水從頭潑下,冷得她一個激靈,驚愕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