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繼女抬起下巴,趾高氣揚地看著她:“你那女兒竟敢威脅向我潑水,我便潑回她的阿娘!”
說著,便把手中的水瓢扔回了水缸之中,濺起了水花。
已經是十二月,手洗衣服都能把手給凍僵,更彆說是一瓢水從頭潑下。
整張臉都被潑了大半水瓢的冷水,水順著脖子滑入到了領口之中。
李氏僵著身子,目光由震驚逐漸變得表情麻木了起來。
最後,她說:“我已經與阿沅斷絕了母女關係,她與何家沒有關係了,你彆在去找她的麻煩了。”
何瑩瑩嗤笑了一聲:“怎麼,斷絕了關係後,反倒去維護起這個裝模作樣的女兒?”
李氏低下了頭,用手抹著臉上的冰冷的井水,不說話。
何瑩瑩本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李氏的兒子,她弟弟站在門口處害怕的看著自己,冷哼了一聲後,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小弟跨過門口,跑了過去,怯怯的喊了一聲“阿娘”。
李氏連忙抹了抹不知道什麼時候流的眼淚,然後對著兒子笑了笑:“阿娘沒事,你去玩一會,阿娘先回去換一身衣服。”
說著,把手中的衣服放了下來,轉身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就背靠著門板。緊緊的捂住了自己嘴巴,失聲難過的哭了起來。
她在何家的處境,自與阿沅斷絕了關係後,更加的艱難了起來。丈夫對她瞬間冷淡,好丈夫的模樣不複存在。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或者是因擅自作主與女兒斷絕關係,在丈夫的麵前落了個自私自利的形象才會如此,可漸漸的發現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丈夫中了舉人後,常常應酬喝得爛醉,身上滿是脂粉氣。醉醺醺的時候還會一直喊著兒子的名字。
兒子的名字叫何安遠。
起初她是真的以為喊的是兒子的名字,可當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他也在喊。
看著她的臉喊,好似把她認錯成了什麼人似的。
在那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後,一股反胃的酸意往下湧,推開了他就跑出去嘔吐了起來。
一瞬間,芸娘罵丈夫是禽獸的畫麵,和阿沅說繼父對她圖謀不軌的畫麵頓時湧上了心頭,那股惡心的感覺更甚了。
李氏當晚一宿沒睡,偷拿了丈夫掛在身上的鑰匙,開了他一直鎖著的箱子。
在裡邊發現了阿沅用過的帕子,還有阿沅穿過的襪子等。這些物什阿沅都與她說過,找不著了,她以為是阿沅想要新的才藏起來的,也就沒有在意過。
看到這些東西的那一瞬間,李氏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氏一宿沒睡,都在想這件事情,越想越讓她心驚。
她記得第一回與何譽相親的時候,他對自己不冷不熱,似乎興趣不大。那一會,李氏也是知道這婚事肯定是不成的。
但後來為什麼又成了呢?
李氏回憶起了九年前的事情,好似到了茶樓外邊,在街道又重新遇上了何譽,那會她與阿沅在一塊。
阿沅自小就長得極為精致,一雙比尋常人還要淺的瞳孔讓她的一雙眼眸看起來像是勾魂攝魄一樣。
似乎當時何譽盯著阿沅看了許久才問這是誰,好似也是從那會開始,他開始熱絡了起來。
想到這,李氏捶著自己的胸口懊悔。她怎麼一開始就不信自己女兒所說的?竟還說她不懂事,對養大自己的養父恩將仇報。
不僅如此,明明看到她在何家受了委屈,卻還是讓她忍著。
李氏悔不當初,哭了一整晚,雙眼都哭成了核桃眼一樣腫。
從那之後,她與何譽分房睡了,她實在沒辦法再與他睡一間房。
也不知何譽是不是知道她察覺出了什麼,或者也知道她離不開何家,所以也沒有管過她。
同時也縱容自己的老娘和女兒在自己的麵前欺負她。
下午何老太聽說自己的孫女被那賤蹄子阿沅欺負了,嚷著明日就去鋪子尋麻煩。
還惡狠狠的說要告訴彆人,那鋪子是阿沅偷他們銀子開的。
李氏聽了這話,默默不作聲,等祖孫二人不在意時,偷摸出了門。
*
下午,霍擎去繡鋪接阿沅。
今日阿沅待在家中無聊,說會去鋪子和姑姑說說話。
但還未到鋪子,就看見了在外張望的李氏。
霍擎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
李氏在縣城,那便說明何家人也很可能在縣城了。
李氏張望了一會後,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霍擎,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和局促。
但還是覥著臉走了過去,匆匆說了一句“我婆婆明日會來阿沅鋪子鬨事”就走了。
霍擎麵無表情的看著李氏離開,隨即走入了鋪子,才得知今日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