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回來,阿沅去開了門。
同時把他遞過來的手爐接到了手中,在回屋子時與他說起今日何瑩瑩來了鋪子的事情。
“今日回來時,我去了一趟繡鋪,聽許娘子說了,還有……”話音頓了頓,看向阿沅。
阿沅抱著手爐,露出了不解之色,“還有什麼?”
入了屋子,霍擎再繼而道:“你阿娘來尋我了。”
阿沅的眸色微微一斂,隨即低下了頭,小手扣著手中的手爐,低聲道:“她來尋你做什麼?還是說因我今日在繡鋪欺負了何瑩瑩,她來讓我去給何瑩瑩道歉嗎?”
霍擎搖頭:“不是因為這事,她隻與我說了一句話就走了,她說明日何老太會來尋麻煩。”
阿沅露出了些許的詫異:“她就隻是為了這件事來尋你?”
這有些不像她阿娘呀?她還以為以阿娘以往在何家時做的事情來看,這次還會繼續維護著何瑩瑩。
霍擎點頭默認。
阿沅也沉默了半晌,也不再細究她阿娘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更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何老太明日來尋麻煩,明日一早我便去囑咐許娘子做好準備,但我擔心不是何老太找來,而是她把你認出來了,再大肆宣揚如何是好?”
便是他們如今覺得人言無謂,但等孩子長大被彆人取笑怎麼辦?
想到這,阿沅低下頭,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肚子。
她的動作落入霍擎的眼中,霍擎明白她的擔心。思索了片刻,勸道:“已經過了十六七年,且我年幼的時候又黑又瘦,如今變化大,又非至親,很難認得出來。”
阿沅抬起頭,不確定地望向他:“真的不會把你認出來嗎?”
霍擎點頭:“便是認出來又如何?誰會相信她的話,我的戶籍是戶部所做,不會有假,若是她質疑,便是質疑朝廷,何譽又豈能容她胡鬨?”
阿沅聽了,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起碼也安心了不少。
*
因猜測何老太會來麻煩,所以霍擎也不讓阿沅去繡鋪,隻是由他一早去提醒許娘子她們。
果不其然,霍擎離開後,這何老太還真的來了。
她可不僅僅是想為自己的孫女出一口惡氣,還要教訓教訓那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雖說把銀子還回來了,可誰知道她都用了這筆銀子做了什麼,又掙了多少的銀子。
這白眼狼隻還了本錢,還沒還利息呢。
沒準她那鋪子還真的是用偷的銀子賺來的銀子開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花費那些閒銀子給個女人開鋪子,讓其拋頭露麵的。
這回她要把利息給討回來,沒個十兩八兩的她絕對不罷休!
許娘子早有準備,對付這樣沒皮沒臉的老太太,打定主意不退縮。
許娘子也不知哪個是何老太,但是這小鋪子平時的客人都是年輕女子為主,幾乎沒來過老太太。
昨日那何瑩瑩來時穿金戴銀的,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父親是舉人似的。許娘子相信,物以類聚,所以覺得隻要進鋪子的客人中有老太太,而且穿戴俗氣的,那個就是了。
何老太裝模做樣的進鋪子看了一圈繡品,還沒能說出嫌棄的話來,那邊冷眼看了她許久的許娘子涼颼颼的道:“何老太,你要買什麼就買,彆給我在鋪子裡邊撒潑。”
何老太轉過頭,瞪大了眼看向櫃台的陌生娘子。
“你怎麼知道我的?”似乎想到了什麼,驀地往鋪子的後門看去,“那賤丫頭是不是住在這?!”
還真的是何家老太。
與阿沅熟了之後,許娘子隱約也從阿沅的隻言片語之中知道她以前在何家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再加上昨日那何瑩瑩那樣的嘴臉,許娘子自然的對這些何家人沒半點的好印象。
許娘子抱胸冷嗤了一聲:“你倒是闖進去呀,闖進去後我便立刻到衙門告你私闖民宅。”
何老太目光淬了毒似的看向許娘子,但許娘子可不怕她。
“你兒子是舉人的事不用重複了。你要是覺得人家霍娘子是用你家的銀子開的鋪子,大可不必,人家霍鐵匠先前就在縣太爺那一百兩的賞銀,不信你大可跑到衙門去問。”
何老太啐了一聲:“你以為我老婆子會信?讓那賤丫頭出來見我!”
霍老太朝著後門大喊:“賤丫頭,你還不快出來見我!”
芸娘聽到這罵聲,不做他想也猜到了是何老太尋來了,想都沒想,抄起掃帚就走了出去。
何老太沒見到阿沅,倒見到了個拿著掃帚的眼□□人撩開了簾子走了出來,眼神凶悍地瞪著她走來。
何老太心生害怕之意,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兩小步。
“你、你要做什麼?”何老太的聲音顫抖。
芸娘什麼都沒說,舉起掃帚就往何老太的身上招呼去,邊打邊罵:“你們何家人我見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