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可她見他,也不像是有那份力氣。

沈青梧:“你出的來嗎?”

張行簡俯在上,溫柔地親吻她麵頰,烏黑鬢角沾水,麵頰雪白如玉。衣裳早褪,他修長舒展的肢體呈現她眼中,像是蜿蜒壯闊的山河,讓人流連。

沈青梧戀戀不舍地伸手碰觸,摟住他窄瘦腰身便不願撒手。

這麼好看的身體,整天藏著掖著,真想弄死了帶去軍營慢慢玩。

張行簡哪裡知道那懷中對他表現的十分滿意的娘子在想什麼。

他彎眸,誠實:“我不知道。”

他親她眼睛,道:“但我還想。”

他眸中的欲,燃著火,透著他本身那種饒有趣味的不緊不慢的感覺。熱火慢熬,他堅持如此,沈青梧並不反對,任由了他。

二人又開始聊天。

她問:“真的就那麼想?”

張行簡:“嗯。”

沈青梧:“男子都像你這樣嗎?”

張行簡想了想:“大約是吧。流連不舍,有了一次就再不能拒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沈青梧:“我可不是牡丹。”

張行簡輕笑:“難道我是‘鬼’嗎?”

可他這副沉迷的樣子,與“色、鬼”有何區彆?不,也許是世上沒有他這麼好看的色中惡徒。他擁有秀美的麵孔和清雅的氣質,哪怕做這種事也依然漂亮,不見欲念所露的肮臟……

沈青梧撫摸他臉,沉迷:“張月鹿,你真好看。”

張行簡沉默。

她眼中的迷戀過於直白,但他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博容。可是張行簡自然不願意提博容。

張行簡說:“在你眼中,我除了臉,沒有彆的優點了嗎?”

沈青梧誤會了他的話。

她吃驚:“一個還不夠?你也不能太貪心吧。你長這麼好看,其他缺點都可以忽視。”

張行簡目有笑意。

他突然問:“好看的臉能留住你一輩子嗎?”

沈青梧淡然:“能啊。”

沈青梧:“你不會是想問你的臉能否讓我留戀一輩子吧?”

張行簡目光如波流動,他淺笑:“不敢。在下也有年老色衰時,不敢指望沈將軍的留戀能長久。”

沈青梧安慰他:“你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看你兄長,博容……他就長得很好看,比你大十來歲呢,也不見醜,依然那麼英俊。我們不打仗的時候,好多年輕娘子來軍營外逗留,想各種奇怪理由要求見博容。

“楊肅說,她們一個個都想嫁博容。”

沈青梧唔叫一聲,拱起身。

她瞬間抓住他手:“你乾什麼突然動一下?”

張行簡隻笑:“情難自禁,梧桐見諒。”

沈青梧仰望著他半晌。

她淡淡道:“我看你是歇夠了,有力氣了。”

張行簡:“……”

他暗道不好,果真不等他抗議,他便被扣住肩,被某個翻身躍起的娘子壓到了下方。

張行簡閉目:“你隻會這一種嗎?”

沈青梧:“確實不如你家學淵博,懂的那麼多。不過此事……夠用就行,何必求那般多花樣?”

帳外燭淚凝固在地,蠟燭早已燃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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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酣暢又帶著幾分痛的。

張行簡認為,若是迷戀一人的身,遲早會迷戀一人的心。若想得到一人,可先得到身。

此事肌膚相處,若對一個人願意摘下麵具,願意褪去一切掩飾與她行樂,他拉著她下墜的同時,自己的沉迷恐怕不枉多讓。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也沒辦法。

想拿下一人,必須要戰。榻上之戰,亦要枕戈待旦,非生即死,非死即戰。

不知道累到了什麼程度,沈青梧終於趴在他胸上,一身熱汗,酣睡了過去。

此事耗費精神,連戰場上的女將軍也會疲憊……張行簡動也動不了,隻好囫圇抱著她,給二人蓋上褥子,這麼睡了過去。

他雖疲憊,心中卻是高興的。

模模糊糊中,張行簡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幼時。

向晚日歸,張園寂靜。

獨守空宅的十歲幼童剛剛被先生們訓斥一通,被張文璧收走了所有侍女偷給他的連環玩具。他們痛心疾首,語重心長,問他為何不奮進一些,為何不像張容一樣——

張文璧:“你可知,大哥像你這麼大時,根本不和外麵孩童玩耍。你為何日日想出門?”

先生們:“飛光(張容小字)像你這般大時,這些書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張月鹿,你是張家的希望,你二姐收養了你,是為你好,你也不想再次回到旁係,被人恥笑吧?”

榮光自然伴隨著一些失去。

十歲的張月鹿就懂,隻是雖然懂,卻依然渴望一些東西。

他在宅中台階上背書,月上中天,張園四方燈火熄滅,寥寥的,隻有他這裡有一盞燈。他饑腸轆轆,身心疲憊,背書背得頭痛,也並不敢去睡覺。

隻怕二姐失望,隻怕先生們歎氣,隻怕長輩們搖頭,偷偷和二姐再商量“他也許不是我們要的月亮”。

就在這時,幼年張月鹿聽到樹木枝條的“吱呀”聲。

他抬頭,看到杏花飄零,矮牆林林,牆上站著一個幼小的臟兮兮的女童。

亂糟糟的頭發,不合身的衣服上補丁不少,腰上卻彆著亂七八糟不少小刀匕首。她搖頭晃腦地坐下來,坐在牆上,欣賞張家小月亮的難堪。

夢中張月鹿知道那是沈青梧。

但是夢中的沈青梧也不愛說話。

她看了他一會兒,對他咧嘴一笑。在漏更聲響起時,她熟練地跳起來,搖搖晃晃地在牆上跳躍,倏忽一下消失了。

被困在張園中的小郎君追上去幾步:“彆走……

“梧桐……”

幼年的孩童喃聲:“帶我一起走……”

那小女孩在牆上扭頭,衝他做個鬼臉,趾高氣揚,與長大後的她一樣過分:“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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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從夢中驚醒,隔著帳子,看到外頭天光幾分亮堂。

他恍惚仰望上方帳子,難以估計時辰。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在他身上出現的機會太少。

古怪的陌生感消失得很快——張行簡感覺喘不上氣,慢慢低頭,看到纏在自己身上的長手長腳的沈青梧。

她像一隻青蛙一樣趴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動彈不得,也不怕自己被她壓死。

張行簡怔怔看著她,想到那個夢,再聞到屋中氣味,想到昨夜荒唐……他目色閃爍。

沈青梧忽然從他懷裡抬頭,睜開眼,將張行簡嚇一跳。

她過分的敏銳讓人意外。

沈青梧睜開眼看他一眼,嘀咕一聲:“會睜眼睛瞪我,說明活著。”

她滿意嘟囔:“我的。”

一覺睡醒,寶物猶在。沈青梧腦袋一歪,抱著張行簡,重新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而張行簡這才注意到,她抱著自己睡覺的姿勢,是將耳朵貼著自己的心臟。換言之——她一邊睡,一邊聽著他的心跳是否正常。

難怪他將將一動,她便發現了。

張行簡目光溫軟。

可愛的沈青梧,怕張行簡死了;可惡的沈青梧,在夢裡也不要他。

張行簡低頭,抓住沈青梧手臂,在她手腕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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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抱著木盆猶豫很久要不要敲門的侍女,聽到門內傳來一聲劇烈的“咚”聲。

她們茫然無助。

良久,她們聽到沈二娘子驚慌而尷尬的聲音:“張月鹿,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你不會被我打死了吧?你、你乾嘛在我睡著時碰我……”

侍女們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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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張行簡用帕子捂著鼻子止血,麵容鎮靜。

沈青梧在旁七手八腳地找自己的衣服穿,不時回頭看那個乾淨好看的郎君一樣。

她試圖勸說他:“要不你脫了衣服,我幫你看看,幫你按一按吧。你若是被我摔出什麼好歹,那可不行……”

張行簡不言語。

之前,張行簡不過想咬她手腕一口,便被沉睡中的沈青梧驟然跳起拿下。那眼睛都還未睜開的娘子,一個過肩摔過來,張行簡當即抬手與她格擋。

他武功不算太差,二人過了幾招,他從沈青梧的手裡撿回一條命。

清醒後睜開眼的沈青梧,便發現自己和張行簡剛談好條件的第一天,自己就疑似毆打老師了。

此時此刻,沈青梧不等張行簡開口,便自作主張出門:“我幫你拿點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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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當真一心一意想讓自己寶貴假期的最後一段時間,既能抓到凶手幫到博容,又能過得愉快些。

她知道這個府邸上下都是張行簡的人,這些仆從若知道張行簡被她暴打,張行簡在仆人麵前恐怕失去威嚴。

很少能想起人情世故的沈青梧,在這時腦子靈光一瞬,她出了府,去為張行簡抓藥。

她不過是在藥鋪抓一些跌打擦傷的藥,但是臨出門時,看到幾個大男人帶著難言的表情在大夫這裡看病。

沈青梧想一想:她是否也該給張行簡弄點壯、陽的藥呢?

不過沈青梧看了看自己的荷包,抬腿走人。

她憑什麼為他花多餘的錢。

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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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在房中歇了半日,緩了一會兒,才要問沈青梧去了哪裡,那個行蹤不定的沈青梧便回來了。

她帶著治跌打擦傷的藥回來找他,讓張行簡頗覺安慰。

但沈青梧蹲在他身旁,看他半天,突然問:“你今晚還想和我睡嗎?”

張行簡:“……”

他手腕被抓得一片青,鼻端被她磕得滲血,後腰撞到床板上也估計擦傷得不輕……他被她早上那一頓打鬥弄得如此淒慘,她心裡在想什麼?

張行簡輕聲:“沈青梧,你還是人嗎?”

沈青梧理直氣壯:“我隻是問一問罷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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