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炮灰,但根據情況反饋,這夥殘匪極為悍勇,而且人數不少,若非路線保密,導致對方分散蹲守多條道路,加上車隊決策正確,迅速脫離接觸,不然肯定會帶來不小麻煩。
事後,處裡支援人員,審問得知此情況後,會同軍警在城中展開大搜捕,多數匪徒,極為頑抗,還有日本人提供的武器,讓處裡和軍警的損傷都不小。
直至現在,也還未將這些匪徒全部搜捕到案,在背後指揮他們的日本間諜,也是極為狡猾謹慎,行動一失利便不見了人影,到目前也未查到有線索。”
林默拿過資料仔細看了下,匪幫出自大彆山北側餘脈,算是一支縣域土匪,長期活躍在一個山區縣中,劫掠範圍遍及周邊數個縣區。
是前些年軍閥混戰時,一支打潰的敗兵,收攏其他潰兵、逃兵聚嘯山林而成,很快便擴充至幾百上千人規模,成了當地一霸一害。
中間當地剿撫多次,一剿,就逃進大山或流竄至其他區縣,一招撫,沒了好處立馬就反,反反複複在匪和匪軍之間來回蹦噠。
前兩年,當地周邊有個縣遭了較嚴重水患,匪幫流竄至當地,借機裹挾了一批流民,人數衝上了兩千多號人。
一下囂張得沒邊,當地中小匪幫也得給他們上貢,這一下犯了眾怒,不止那些中小匪幫又懼又恨,這個規模,也足以讓當地的官紳地主、豪強富商惴惴不安。
匪嘛!很多時候,與官與商、與當地豪強大戶,都有較為複雜的關係乃至利益往來,但這夥匪幫中的核心幫眾,多是潰兵逃兵,少有當地人,再加上所行所為,一下成了眾矢之的。
所以,當地層層相套的利益關係網絡,一下子被擰在一塊,開始了針對這夥幫眾的絞殺。
軍隊追剿圍困,將其驅趕至山中,待糧彈耗損不是後,當地中小匪幫聯合衝鋒攻打在前,背後是當地官紳地主、富商大戶的串聯與支持,各種遊說分化、威逼利誘。
那裡可不是啥窮山僻壤,雖有山區,但不是那種連綿不絕的龐大山脈,隻是一個小餘脈而已,周圍都是平原或富庶地帶,豪強大戶們勢力雄厚,而相接的大彆山區,剛鬨過紅黨,生怕死灰複燃,國府盯得正緊,敢進去蹦躂就是活膩了。
這夥匪幫,多數都是些烏合之眾,很快裹挾、投靠來的那些普通外圍幫眾,就潰的潰、逃的逃、降的降,最終,匪幫大當家帶著二三百號核心幫眾親信被驅逐出當地。
這還是一股不弱勢力的,很快便能裹挾起大股匪徒,能讓他帶這些人逃出來,明顯那邊不想下死手讓他們拚命,但再有不對苗頭,他們絕對死定了。
因為事後這夥人不甘心,剛回去劫掠了幾個大戶,駐軍、保安隊保安團、武裝護院家丁,便蜂擁而至,還好他們是在外圍卻掠,見情況不對立馬跑了,經此一事,也知道當地容不下他們,無奈遠走。
中間不少人離隊跑掉,到最後僅剩一百多人,但這些也都是悍匪中的精華,頭目有心回去出口氣,但又深知回去可能就再出不來了,得給信任忠誠於他的弟兄找一條出路,因此才答應了找上門的人。
當然了,這些多是頭目自己擴散宣揚的說辭,具體如何,其中有何內情貓膩,被抓獲撬開嘴的這些匪徒,就不清楚了。
原先談好的,是繞過大彆山渡江,在南岸的石台、青陽、南陵一帶找地方落腳,再聚攏人員重操舊業,反正留下的這批人,多數是來自各地的潰兵逃卒,對於流竄到其他地方去也沒多少抗拒。
結果到了南岸,人變褂說是讓他們先跟著去乾筆大買賣,人生地不熟,錢財也花得差不多,畢竟一路不可能扛著槍帶著家當大搖大擺的來,光武器運過來一路上的各種打點,就不是小數目,再加上百多號人一路的吃喝拉撒,家底基本花去了七七八八,而且吃了敗仗,武器彈藥損失過多,雖然槍基本還能人手一支,但有的槍裡連子彈都沒有一顆。
沒得選,隻能答應跟著到南京搞筆所謂大買賣,到南京,人直接分散悄悄住進各處,那更是兩眼一摸黑了,到後麵說是要攔車隊搶東西,他們也隻能稀裡糊塗任對方擺布,好在行動前,給送來了一批充足槍彈,才讓他們有了點底氣,可惜碰的是他們惹不起的,隻能被當做炮灰。
“怎麼說,能看出些啥?”林默看完,又讓眾人傳閱一圈,待都看得差不多,才開口詢問。
“這些家夥,還是沒有徹底死心啊!自己人上損失大,乾脆就忽悠著彆人當炮灰衝前麵送死,這可不是個好跡象,將來怕是還會有更多這類麻煩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