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聽完,道:“這些其實我也考慮過,表麵看,前者可能性極大,畢竟以洋人那尿性,想讓他們降低門檻讓我們進入,確實不大可能。
但兩者很容易證實,而且我有那份自信,絕不會讓人輕易懷疑到身上,哪怕確實是一種試探,那試探也絕對與吸納新人有關聯。
如果確實是那裡在吸納新人新勢力加入,我估計組織上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能得到確切消息,但早一步、晚一步動,情況肯定不會是一樣的。
甚至過段時間再動,我們的身份、背景、來曆等等這些可能都已不言自明,絕不能小覷對方,任何一點猶豫、保守、遲疑的舉動,就可能泄漏出去很多底細,導致將來得到的待遇、麵臨的局麵,可能都是天差地彆的。
至於為何會在最近吸納新人進入,我也有一些推測,歐美應該對中日未來的形勢走向並不樂觀,一個是國府開始跟日本人在情報領域上交鋒了;另一個是日本人在南京炮製的藏本事件和在上海的擴張,此表明日本人並不甘心於現在所獲得的在華利益。
前者,國府那些人,在跟日本情報勢力的交鋒中占了不少便宜,估計是挺出乎歐美人意料的,讓他們認為國內的人或勢力,也存在利用的價值,吸納進來好方便利用我們當做對付日本人的刀。
之前組織掌握不到相關情況,應該就是這些勢力刻意控製的,但現在給我都放出了消息,那國內的各方情報勢力,早晚也能知曉並插足進來,這應該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而我這種消息販子,應該隻是稍帶的。
放我這類消息販子進去,一者我們這些人有可能跟各方勢力有交集,借助我們可以不著痕跡的將消息傳遞出去,還能根據各方插足介入早晚,判斷其實力、態度乃至背景身份這些。
這也是我說早籌備早介入更好的原因,因為各方勢力,不可能像單純的消息販子這些一樣,知曉情況便立馬決定是否摻合,肯定還有請示、研究、調查、證實、批準等一係列的工作要搞,而這一耽誤,對方便能從中看出一些貓膩。
放我這類消息販子進去的另一個原因,應該還有將水給攪渾的目的在,那裡麵肯定有日本人的勢力在,而且其存在的時間肯定已經不短,各方勢力在其中可能已經是瓜分得涇渭分明。
而歐美勢力明顯對日本勢力有打壓清除的想法,但又不能明著撕破臉皮,這種涇渭分明的情況又不方便暗中下手,所以便讓我們這些人進來,先將水攪渾,再借機下黑手,或者乾脆利用我們這些人來削弱稀釋乃至對抗日本人勢力,以達成其目的。
後者,就是前者的原因,一二八後,上海的歐美勢力便已經對日本勢力極為警惕忌憚了,最近發生的這兩件事,更是表明日本人已經不滿足在北邊侵占的中國利益,又想將手伸到長江流域。
中國的利益,歐美不會在乎,甚至哪怕其在華利益受侵占,歐美各國也不可能因此便跟日本人徹底撕破臉,但對於在上海在長江上有很多利益的歐美個人、公司、團體組織等竽這些,尤其在滬累年經營的那些洋商,那可是真的動了他們的荷包。
一二八後,他們的利益已經讓日本人侵占了很多,現在日本人又開始蠢蠢欲動,這些人肯定要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利益,明著來肯定不行,而日本人挑起的事端,前一次是被國府那幫人給攪黃的,於是便在這上麵動起了心思。
歐美的情報勢力,在華活動肯定免不了在本地洋商的配合、協助乃至提供各種支持,或者他們本身便是洋商身份、或是由本地洋商在幕後支持扶持資助發展起的。
畢竟這邊的各種情報消息,相對於遠在萬裡之外的歐美各國,可能對洋商的生意、經營影響更大,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極為緊密的,甚至利益休戚相關,於是便借助這個掮客圈子,吸納國內各方勢力進來,利用我們來跟日本人進行角力爭鬥,以此間接維護其利益這些。
另外,我還有一個猜測,在這個圈子背後,藏在更深處,很可能還有一個甚至更多類似的小圈子,或者已經可以說是類似情報市場的玩意,供幕後那些人在其中進行名種交易,而其實我們現在知道的這個圈子,在其眼中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重要。
以前我們了解不到相關情況,隻是這些人不想讓國內的官方勢力知道,以免引來過多關注,給其背後的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以前要防備的估計就是國內勢力,隻不過因日本入侵中國,國內與歐美的在華利益這些上衝突情況,被暫時擱置緩和了,反而他們與日本人的利益衝突,日益尖銳起來,也因此才有了這檔子事兒。
彆外,再加上在其中交易的,多是掮客、消息情報販子這類人,做這一行的人,絕大部分骨子裡都是極度自私自利且貪婪的人,隻要稍加挑選,這些人自己就巴不得消息不外漏,以免彆人動搖其地位,如此才讓其顯得這般神秘。”
中青年靜靜聽完,沉思了一陣後,開道:“原則上我這裡同意你的想法,組織上我儘量為你溝通爭取,但問題怕是不小,我隻能儘快讓組織給出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