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伯,您這速度可真夠快的,這次勞煩您跑一趟了,裡麵請?”
站在車邊,精神奕奕的老者,微微點頭,但並沒動身,而是皺眉打量著眼前旅館。
“這棟房子怎麼建這麼怪?占去路口這麼多,開車多不方便啊?”老者開了口,好似有點不滿意。
丘老板聞言,趕忙笑著上前,開口解釋道:“房子所占皆為私地,兩條岔街為規劃公地,房東主心讓出私地做路口,將來掰扯不清,便刻意將地全建了房。”
“…嗯…”老者微微點頭,而孫繼明已經繞著車打轉,還將頭探進車內查看,不住點頭哼唧。
“曲伯,您這可厲害了,現在連車都配上了。”轉了一圈,丘老板剛說完正有點尷尬,孫繼明立馬接上。
“一般一般啦,還是自己花錢買的,還是輛二手的,不過這車是被一家叫四海車行的修好的,那手藝真是了得,開著比新車還順手…”
嘴上是這麼說,但嘴角早樂開花了,言語裡還想低調點,但說著說著便變成了誇。
孫繼明也笑著點頭應和,待其意猶未儘停下,立馬道:“曲伯,我最佩服的,還是您的老當益壯,上海車不少,但全上海,您這年紀還能學會開車的,那是真沒幾個!”
“…誇張了誇張了…”曲伯嘴上說著謙虛話,但臉上卻樂成了朵菊花,很明顯,人就想聽這話,估計說房子就是扯談,就等著炫耀一番他的車呢!
“好了好了,進去看貨…”曲伯說完,背著手,昂首挺胸的走向了旅館,臉上並沒有半點嫌棄之類。
“…行…我給您取工具!”孫繼明應了一聲,走回車邊,從車中取了兩個小皮箱,刻意放慢速度,與過來搭把手,臉上有些擔心的交涉男走在最後。
“好麵子,愛炫耀,這是曲伯的一貫脾性,沒事兒的,有點老頑童的性子而已,生意上,他處事是很公道的。”
孫繼明稍做解釋後,便邁進了旅館,而曲伯已經挎上了一副金邊眼鏡,打量著櫃台上的皮草,那是孫繼明準備買走的兔皮。
“曲伯,您看這具體是哪種兔的皮子?他們也不怎麼說得上來。”
孫繼明指了指雪白亮眼的兔皮詢問,這樣東西,看著便感覺到不一般,還是問清為好。
“雪兔皮,隻不過毛色這些較為特彆罷了,可能是某個地區出產的一種獨特兔種。
也可能是因冬天來早來晚或其他環境原因,導致兔子換毛時出了點問題,在當年某些兔子毛色出現一些特殊變化,甚至可能隻是當年的某一小段時間是這樣。
這類變化很常見,像皮毛品質好次差異不小,也是一樣的,隻不過這幾隻的變化,讓其皮毛呈現出了更高更好的品質罷了。
這種變化的我也頭次見,估計不常見不常有,穿的人追求其獨特可以,但對我們這種生意人而言,最多也就是拿來吸引下眼球。
這些,最多弄出一件皮草,以我這麼多年的見識,估計是很難再湊出第二件了,無法做長久生意,對店裡意義不大。”
孫繼明聞言,笑道:“曲伯,你先彆擺出談生意的架勢,這些是我準備買下的,您可彆打主意。”
“送那位的?”曲伯明顯猜到他準備用來乾啥!想了想,開了口。
“我店裡給你免費出工,弄好在店裡展示半個月,放心,會告知其他人已被那位購走,或說是由她在店裡暫放讓我們養護,你看這樣行不行?”
孫繼明點頭,理由則選擇了後者,購買高檔皮草的,多數是拿來炫耀的,稀缺是炫耀,曲伯那邊的工也是能拿來炫耀的點,好料加好工,屬於相得益彰了。
“那其價值幾何,出個什麼樣的價錢合適?”連後續商議下了,孫繼明也趕忙詢了價。
“稀有便意味著價值,但浮動很大,而且很大部分價值呈現,要靠我們去尋找願意買單的客戶,甚至進行炒作、吹捧等宣傳後才能賣出高價。
所以在皮貨階段,其價格是賣不上多高的,這些全加起來,在普通兔皮價格上翻十幾倍,也才十幾二十塊,但這已是非常優厚的價格了,因為兔皮本身便很便宜。”
孫繼明看向交涉男,交涉男直接點頭應下,還應和了這位曲伯買賣的公道。
曲伯滿意點頭,看到一邊的普通兔皮,道:“這些也不錯,兔皮是雜皮子賣不上價,所以成色好的,早在一重重倒手中讓挑精光,不太介意,這些東西可以用來做點自用的東西。”
孫繼明點頭,讓交涉男將發賣的皮子取了過來,曲伯也從一個皮箱內,取出木尺等工具,進行測量檢查並報價,同意便記下,有異議再商談,好在曲伯確實很公道,基本一遍過,速度很快。
當然了,這裡談下的,都是黃狼皮、獺皮、狐皮、貂皮這些市價明確且能賣上價錢的皮貨,這些幾乎每一張,都比剛才那批所謂特殊兔皮貴。
在上海賣,確實較之其他地方價位高上不少,讓交涉男臉上洋溢著滿滿笑意。
不過嘛!曲伯也講了原因,鞣製及處理皮貨之人,手藝很好,讓這些皮貨加分不少,不然,也不大可能這般痛快的全部買走。
得了錢財,交涉男態度都軟化不少,難得為船老大說上了幾句好奇,吹捧了下他的手藝。